”说着，便向酒座四周围看了一遍，然后压低了声音道：“有道是家丑不可外扬，虽然是
家的事，但是毕竟一个胡同里住了几年，低
不见抬见的，我在这里也不便多说，将来有了机会，咱们再谈吧。总之，你告诉你家的闺
，少跟那张家儿来往便是，别让她拐带坏了。”
林继业听他如此说，更是起了疑心，他说家丑不可外扬，难道是那张家闺背地里做了些什么不体面的事
么？可是这又跟他家有什么关系，他又不是那张家姐妹俩个的老子。想到这里，便不再猜想，只一个劲儿的喝酒吃菜而已。
过了一会儿，酒足饭饱了，胡二上柜台上结了酒帐，见林继业喝得两块颧骨红红的，象擦了胭脂一般，不觉有些好笑，又听他向自己道：“胡老弟，今**请了我，我过几
要回请你的，你过几尽管来我家找我便是，咱们再来喝个痛快。”
胡二笑道：“林二哥也太见外了，这三四十文酒钱的事，还值得回礼？走罢，我瞧二哥你喝得不少，还是我送你一段路罢。林二哥今怎么没去赌摊儿试试手气？”
林继业苦笑道：“正是先试过了才来喝酒的，这几天手气太坏，都是赶着给家赌摊子送钱去呢，也不知这是怎么了，真正是晦气得很。”
胡二道：“二哥说的也是，你这一年给家说和些事，弄钱也不算少，只是都在赌钱上送掉了，说起来，当真是有些可惜的。”
林继业笑了笑没有作声，只把手笼住了两只袖子，低了一步步跟着胡二只管向前面走。
约莫走了三十几步路，林继业叹了
气道：“哎，我实在是该死，这样大的年纪，还闹得两手空空，家徒四壁的，若是生来如此也就罢了，偏生退回十年前也过过那好子，只是栽了一个大跟，这便爬不起身来了。哎，这件事我以前也讲过给你听的，说来也是我年轻时许是造了孽，老天爷报应我罢了。”
胡二听了这话，不由得大笑了一阵，道：“林二哥这话也是，我年轻时也犯过毛病，得罪了不少，做了不少的错事，后来想过来了，却是没有脸面再去见，只好当着忘了不知道罢了，其实自个儿的心里比谁记得还要清楚。后碰着了当得罪的，却是财势都远胜当年的，见了我的面儿数落一顿还不算，就是那种难看的脸色，好象杀过他老子娘一般，又象是抱着他家小孩子跳了井似的，实在让不舒服。只是谁叫我们做下了亏心的事呢，那也只好忍气吞声的受着了。只求着以后做个好就是了。”
林继业在他身后笑了起来，闷闷的道：“其实．．．．．．哎，这天下哪有几个好？有钱的容易做好罢了，咱们无钱的，便是想买个好也是不能的。”
两个便说着闲话，一路回了林继业住的胡同子去了。到了家门，林继业还要请胡二到家里去坐坐，胡二却推说还有事儿，说好下次再来，便转身走了。
林继业回到了家里，听到卢氏在儿屋子里织布的声音，便直接走进儿屋里去。卢氏见他回来，倒是吃了一惊，道：“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林继业没好气的道：“我什么时候回来还要跟你跟你支会不成？莫不是你这屋里藏了
夫，怕我捉不成？”
卢氏看他的形状就知道又喝了酒了，便闭着嘴不再言语。林继业向她招招手道：“你等会再织布，我有话问你，咱姑娘哪里去了，是不是去那个张家大丫的夫家去了？”
“你怎么知道？”
林继业哧了一声道：“有什么我不知道的，我今在集子里遇见了以前的街坊胡二，他如今发了小财，手里宽松得很，瞧见我便请我喝了一顿酒，说是方才来家里找我，瞧见娟子和张家大丫上了一辆马车出去了。”
卢氏道：“张家大丫的相公出门儿去谈生意，家里无做伴儿，本来想找她妹子陪着的，那小芳子却身体不舒服，正好瞧见了娟子，便叫上她去略住一两说说话解解闷儿，我想着平里咱们有个缺三少两的时候，张家的从来没有驳过咱们的脸子，总觉得欠家的，便让娟子陪着去了。横竖她们两个都是孩儿，怕个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