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后，史官又问：“难以置信，如此灵巧的东西，怎么会是一
井呢？我听说这石蟾
出来的水，刚好漫到自己的爪上，就不再水。洗浴时，
躺进去，水也不会溢上蛤蟆脚背，有这事吧？”
赵武笑了，他招手呼唤侍
：“拿水壶来。”
水壶来了，赵武顺手从水池里舀满一壶水，他一手倾斜水壶，另一手堵住壶嘴，当水壶倾斜的几乎超过三十度时，壶嘴依旧没有出一滴水。
“你看到了什么？”赵武问。
史官不愧是认死理的老实，他老实的回答：“我看到一只水壶，又看到你把水壶倾斜了。”
赵武堵住壶嘴的手微微一松，壶水从指缝中漏出来，他又问：“你看到了什么？”
史官不说话了，他似乎在思考。赵武不再难为对方，继续解释：“我说它是水井，你拿它当水井来思考，水井里的水貌似不多，然而我们常年累月从井里提水，为什么水井里的水不见少？”
史官皱着眉
想了半天，低认输：“常听说赵氏的武子心思灵巧，今
一见，果然如此，本官愚蠢，怎么想都想不通这个道理，请武子解释清楚。”
赵武笑着回答：“其实我刚才向你演示的就是井水的道理，你知道，水是有重量的，对此的感觉是：大水桶的重量大，小水桶的重量小；桶里的水装的越多，水越重。这就好比我压在壶嘴上的那只手，压的力量重，壶嘴倒不出一滴水，手略微松一松，壶嘴又开始水了。
水井就是这个道理——一般来说，能出水的地方都有泉眼，史官大，你看过泉眼向外水吗，你可曾用手按住泉眼，试试阻止泉眼水……我试过，昔年我在山中闲的无聊，一泉也成了我的玩具。就是仔细观察了那泉，所以才有了今这座浴池。
这浴池上面的水就好比我那只堵住泉眼的手，这支手需要用多大的力量才能刚好堵住泉眼，对每只泉眼来说这重量是固定的，压在上面的水取走一桶，就好比压住泉眼的力量减少了一分，所以泉眼又往外水了，就好比水井，无论你取多少桶水，井里面的水还保持原来的高低。
同样的道理，掉到井里，井水并不上涨，是因为堵住泉眼的力量突然加上了的体重，多余的泉水会被压回泉眼里，所以……”
史官闭门想了想，感慨说：“好聪慧的心思，这水井我接触，没想到其中还有这样的道理……等等，你是说明白了这个道理，就能随处建造出类似的浴池？”
其实，这一切没什么特别。只是生活的压力下，不得不改善自己的生存条件而已。
赵武伸手在胸前画了个圈，略有得意的说：“我这四个院子就有四座这样的浴池。你现在知道了，它们也没多么神奇，就是一个敞水井而已——这院子水池雕的是金蟾，后院浴池水雕的是鲤鱼；西园是赵城官员办公的地方，那水池如今是官员们洗浴的场所，水的兽是一牛，牛背就是石床。”
这一刻，史官活像一个好奇宝宝，他又问：“前院呢？前院水池里雕的是什么？”
赵武看了对方一眼，没有回答。
前院浴池在赵武的主屋附近，它与主屋相连，因为赶工，什么雕像都没雕，只是放置了一张石床，水从石床的枕部位流出——赵武总不能说“我前院水池，水嘴雕刻的是一个枕”……那也太丢了。
史官由细细打量了一番浴池，问：“当的
形是怎样的？”
赵武回答：“要重新布置当的景，恐怕得需要一段时间，史官大，你能等吗？”
史官看了看浴室，轻轻的，赵武一摆手，宫娥们赶过去生火烧石，史官打量了碳炉、石炭，以及那些鹅暖石，问：“当在浴室做事的，就是这群宫娥吗？”
赵武：“当然，东园整个封闭了，别的来不了，东园的也出不去——当时，东园里没有其他。”
史官冲赵武摆摆手：“武子，你有事可以先去忙，我要坐在这里等。”
长鱼矫尾随着赵武走了出来，他望着浴室若有所思的问：“武子，这浴室如此
巧，你能为咱君上也建造一座吗？”
赵武摇拒绝的很坚决：“不能，我母亲洗浴时发生了这样的事，你看，连史官都来了，我岂敢再给国君建造浴室？万一国君也发生了类似况，我岂不有弑君的嫌疑？”
长鱼矫轻轻，他不再坚持，尾随着赵武默默在院子里踱着步。
赵武离开浴室，是因为心怀坦
，他知道史官要询问那些宫娥，理论上，如果他在场的话，宫娥也许不敢说真话，所以史官才要求他回避。
走了一会儿，长鱼矫闷闷的开：“武子，你知道吗，我是替国王试菜的，每次厨房做好了饭，我都要首先尝试，以保证菜里没有毒。”
赵武羡慕的用舌舔了舔嘴唇，夸奖说：“好职业啊，国君吃的每道菜上都有你的水，有什么好吃的你先尝到——这样做就能拿钱，好职业啊！我羡慕你。”
长鱼矫沉下脸来：“武子是在嘲笑我吗？”
赵武背着手继续踱步：“你不知道我最喜欢研究美食吗？相信现在国都里都在卖我家的锅铲，火炉、石炭，你难道不知道，这些东西都是我研究美食的附产品。”
长鱼矫侧脸看了下赵武，感觉赵武不像在骗他，他也笑了：“武子是贵，没想到你这贵居然与我一个嬖说真话，武子知道吗，你这话传到国都里，不知道多少要以撞墙。”
赵武不解的反问：“没事他们
嘛要用脑袋撞墙？是在佩服我吗？”
长鱼矫站住了，他没有回答赵武的话，斜眼望着不远处……
长鱼矫看的方向是后院，从他站的方位，恰好可以从门缝看见赵武用来锻炼手臂力量的两只大铁砣。长鱼矫凝神估摸了一下那铁砣的分量，确认自己的眼光没有错，他又回身看了一眼赵武，发觉赵武对自己的偷窥恍若未觉，万事无忧的背着双手踱步。长鱼矫笑了。
“赵武子，你的家臣与庄姬夫不合，这是京城早有耳闻的，我今天来这里，也是担心，刚才在门也曾听到宫娥们窃窃私语，也曾听到庄姬夫的梦魇……现在我可以确认，庄姬夫确实是撞到鬼了，她不可能是被你家臣毒害的。”
赵武停了一下，也不回的说：“我确实心怀坦，所以不怕猜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跟到浴室是为什么吗。我母亲病了，派出一名御医已经够慎重的了，何必让史官到场呢？对于别的猜忌，我明白的。”
长鱼矫：“没错，如果是你家臣毒害夫，等我们赶到的时候，庄姬夫的尸体早已经冰凉了，岂容得她对我们说出那些话来。我现在最想知道的是，你是否会按照庄姬夫的要求，让你的家臣殉葬、”
赵武笑了：“你说的什么话——不过是洗浴时浴室昏倒，小事而已；现在，也不过是惊魂未定，等我母亲绪平定下来，自然就恢复了，我哪用考虑这个问题？”
长鱼矫坚持：“我真想知道答案。”
赵武反问：“你说呢——我是说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你说我会怎么做？”
长鱼矫笑得很憨厚：“我已经知道答案了。”
“当然，我只会执行母亲清醒时的命令，至于临终
命么……”赵武拉长声调，嘎然而止。
稍停，长鱼矫又说：“武子，我刚才说我是为国君尝菜的，昔我曾听到一个传闻，说是神农尝百
的时候，有许多木使他昏迷，屡次险些被毒死，事后，他把那些有益的农物记录下来，编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