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他打你，就算他再不好，也没有你个当
儿的去歪派当爹的道理，况且那总是很久以前的事儿了，他和你大伯如今也是后悔。”
“当然后悔了，若是他们早知道姑母有如今的势派，怕是将自己卖了也不带卖她的。”
卢氏皱了眉道：“你那个姑母我上次和你大娘去瞧了，倒是个面善心慈的
儿，虽看着脸上带着气儿，但说话还挺客气，只是她如今只做她的夫，横竖下面的事儿都有儿子闺管着，不用
一儿心，我瞧着她家那个闺是个真正厉害的，你大娘的嘴还不够尖利的，在她跟前只是被堵得一愣一愣的。”
林娟淡淡的道：“那是，若是自己亏心再巧再尖利的嘴皮子只怕也不管用呢。要不是当年的那事儿我爹他们做的太难看，如今咱们有这么一门子好亲戚，岂不是能拉咱们一把，还用得着整
里这样四处爬食？”
卢氏叹道：“你如今说这些已是不中用了，只想想明怎么办吧？我瞧着你倒是不大愿意的，只是你爹倒是看中了这家家，怕是你做不了自己的主啊。”
林娟从鼻孔里哼了一声，也不说话，娘儿俩个对坐着无言，只听得屋里织布机扎扎的声响。也就在这气闷的时候，就听外面有的吵闹声，叫嚷道：“你
脆杀了我好了，省得你整瞧我不顺眼。”
林娟听这声音有几分相熟，一时间又想不起来，便站起来和卢氏一起走了出去，走到院门
，只见对门张家的和她小儿吵了起来，娘俩个都叉着腰相互瞪着眼，鼻子里呼呼
着气儿，看样子是两个都气得不轻。
卢氏和张家对面住着，有时家里钱短了使，便上家张家借两个应应急，张家的倒是每次都痛痛快快的借了，略还钱晚了几天也没有不高兴，因此卢氏和张家的处得还好。
那张家的是一个寡母带着两个儿过子，大儿听说已嫁到有钱家做妾，小儿只比林娟大着两岁，还没有说婆家，这张家的小儿岁数不大，倒挺招风，听说和城里哪家的庶出的少爷相好，只是等着家来下聘迎进门去做少
。因着她姐姐嫁的那户家许是挺有钱，因此张家的子虽没有男，但过得还是不错，这左邻右舍的属她家儿穿戴的最好，也经常买些零嘴儿吃。因着她常炫耀着端着桑皮纸包的零嘴儿站在门吃，有时不免碰到对门儿的林娟，有时也分她些，所以林娟此时见了张家母闹了起来，便上去劝架。卢氏也因着欠着张家的
，也跟着过去了。
来到张家院子里，那张氏一把抓住卢氏的手脖子，嚎着：“她婶子，你瞧瞧天底下有这样的闺儿吗？我辛辛苦苦的把她们姐俩儿伺候到这么大，这死丫
如今竟跟我对着起来，我说一句话她倒有十句在那里等着，非要把我气死不可。”
卢氏听得不明不白的，根本没弄清是为了啥事，只好含含糊糊的劝道：“张嫂子，有什么话进屋里再说罢，在这院子里吵得四邻皆知的，也不好看不是？”
张氏听了有理，便不言语了，只狠瞪着眼睛盯着她小儿，她小儿眼皮儿一翻，瞅也不瞅她。这时就见屋里走出一个儿来，压低了声音道：“小芳子，你给我滚进来。”
林娟一瞧说话的正是张家的大儿张燕，只见她二十刚出儿的年纪，已做了**的打扮，衣着华丽，穿着绸缎绣花的衣衫长裙，上也戴了几根金银钗环，耳边一对红宝石的耳坠子随着她的动作晃动不已，她转眼瞧见了林娟，微愣了一下，转眼便笑嘻嘻的，朝着林娟了一下。
林娟来这里住了几年，跟这个张燕也是认得的，她没出嫁之前有时倒也常跟林娟搭着伴儿说话解闷儿的，这时见她跟自己，便也朝着对方笑了一下。
张燕和卢氏还有林娟三个将张氏和张芳劝回了屋里，张燕还将门紧紧的关了，这才将卢氏和林娟让进屋里坐了，让她家买的一个十岁的小丫倒上茶来，张氏只是抓住卢氏的手走到她自己屋里去诉冤，这外间就只剩下张家姐妹和林娟三。
张燕先拉着林娟的手寒暄了一阵，说了几句见面话儿，眼瞅着正说话间，张芳身子一动，竟想回屋子去，那张燕便先暂停了和林娟的叙旧，对着张芳将脸一板，冷声喝道：“站住！你闹什么闹？不怕林家妹子笑话？你怎么越大越不懂事了！”
张芳背向了她姐姐，一声不吭。
张燕骂道：“从前你和付家那个的事，不去说它了。我骂过你多少回了，只当耳边风！现在我不准那小子上门了，你还偷偷摸摸的去找他。打量我不知道呢！你就这样贱，这样的迁就他！天生的丫坯子！将来也是个做不成大事的料儿。”
张究竟年纪轻，当着林娟的面，一时脸上下不来，便冷笑道：“我这样的迁就他，家还不要我呢！说定了将来娶我过门儿做少***，如今又不是他变心，是他家里给他下了阻碍，嫌我是个穷丫片子，我还指望着我亲姐姐和亲姐夫给我说好话儿呢，却不料你竟是给我下绊子的，我可不懂为什么！”
张燕气得跳起身来，啪的给了妹妹一个
掌，那张芳索
撒起泼来，叫嚷着道：“你打死我好了，横竖你是嫁了一户好家，你命倒好，去了给家做小老婆的，三年不到那短命的大老婆便见阎王爷去了，虽然你没扶正，这家里还不是你专宠着说了算，你管自己家里的事便得了，什么嫁出去的儿还管到娘家里来了，不就是每月给那几个臭钱么？你就想断了我的好亲事，你打我，你只管打我，可别叫我说出好听的来了。”
张燕怒极反笑，反倒嘻嘻的笑了道：“臭钱？好啊，你嫌臭以后我一个子儿也不给你，我乐得省着钱买
喂狗，它还朝我摇摇尾呢。我上面只一个娘，索便接她去家里养了起来也没什么，从此后我也没有你这样一个不省事的妹子，倒清心了许多呢。”
张芳一听这话，刚才的气焰顿时灭了不少，张燕一瞧，便板了脸厉声道：“我是你亲姐姐，一个娘肚子里爬出来的，断没有要害你的理儿。我劝你趁早别再糊涂了，我嫁到夫家去，那样大宅门儿里什么样事没见过，什么样没有打过
道的，还能让你一个胎毛没褪净的小丫片子给将住了我，那才真是笑话。你当娘和我少了你便过不了子么？”
张芳返身向张燕溜了一眼，撇着嘴哼道：“你也不用的跟我说，我自是知道你如今有钱，是富贵的姨太太了，眼里哪还有你那个未出嫁的穷妹子？我也没望着你能照料我些，只是我好容易跟那付家的四少爷好上了，你为什么偏要拆散我们？让我去嫁那死不了的老子？难不成你自己嫁了个老子，一家子骨都嫁老子不成？”
林娟听她姐妹俩吵嘴，走又不是，不走又不是，只得低着装做不在意的喝茶水，她耳朵却竖起来仔细的听她姐妹说话。如今才算听明白，原来是张芳私下里跟一个大宅门儿里庶出的少爷好上了，但是张燕却用了手段想拆散了这段姻缘，给张芳找了另一家亲事，看那样子张芳却是不太满意的。
张燕听了张芳的话也不生气，只伸出手来瞧着自己修得尖尖的光滑的涂着红色凤仙花汁的长指甲，笑道：“老子？哼，只怕你想找个这样有钱有家世的老子也是不容易呢，也要家看得上你才行，就你这火就着的
燥脾气，不出三便能叫家捏个错儿给你轰了出来。你还以为那付家的小子是个好东西呢？我以前没说，是怕你伤心，如今看你实在不是个伶俐的，只好给你看看了。你自己瞧瞧，这是什么？”
说着，从袖里甩出一样东西来，林娟偷眼一瞧，却是个月白缎面儿的荷包，上面绣着鸳鸯戏水的图案，张芳一见便叫一声扑了上去，将那荷包抢在手里，翻过内里来看，果然见里子里绣了一个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