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笑道：“小赵先生来了？快请坐。”赵涂哼了一声。马管事亲替他捧茶，乃坐在对面低声道，“小
有件事同先生说。”赵涂瞧了他一眼，他又道，“那
我妹子身边的丫鬟悄悄告诉我，她平白无故的不知写了些什么，一壁哭一壁写，写完了又命拿火盆来烧了，心中怪异，恐怕她是让什么东西撞了。遂偷偷藏了一张。我一瞧，写的竟是什么‘家母瞿门李氏’什么什么的。”
赵涂心中一惊。马氏在东瀛闹着刘侗查陈王昏迷之事他是知道的，也知道陈王的母亲姓瞿。这个瞿门李氏是个什么典故？马管事是个粗，只知道马香珠美貌，察觉不出旁的。赵涂却
知此
才学、仪态、风姿皆非寻常家能养出来的。若说乐舞天才可稍学数月，文章天才岂能一朝一夕？乃思忖道：“此事我会去查，你莫要管了。”马管事连连答应。赵涂又叮嘱他莫要再与外胡说八道。
马管事谄笑道：“因柳大爷是先生的朋友我才说的。小明白了，后凭他是谁绝不开
！”赵涂点了点
。
刘侗本武将出身，手中的探子还是后来素霓姑姑替他弄的。赵涂自然不敢请素霓帮着查此事。素霓也是刘侗的；倘若马氏当真与陈王府中辛秘相
，但凡查出来，素霓必不会放过她。好在他还另有别处可用，遂传信给岭南白家托他们查。
没过多久，此事便落到龚三亦手中。老将之丢给朱桐贾环，让他们好生替马香珠掰个生事。他二凑在一处瞎掰了半皆掰得不好，贾环道：“这般奇奇怪怪的故事琮儿最能掰。横竖不着急，让他掰去。”乃放了一只鸽子上天。贾琮得了信便笑道：“这有何难？要一百个也有。”坐在那儿回忆了半前世见过的天雷狗血白莲花故事，随意串联几个。惜春等见了他掰的故事都笑，“这小子何不去写评话？”
他掰的是：多年前，慧妃之兄内库詹事瞿申有一妾李氏，本是官宦家的儿。其祖父因党争获罪，眷发卖。此容貌出众，让瞿申买了去。李氏温婉多才，不仅瞿申极为喜
，慧妃也有许诺、倘若李氏生了儿便许给二皇子为妃。然瞿申大
并其余姬妾个个妒忌她，使尽法子害她；李氏天
温良，忍耐再三。终有一回，瞿申离京公，他后院的一众便欲借机害死李氏。李氏本无心与相争，险些殒命，却忽然发觉自己身怀有孕。为了腹中胎儿，求助往府中送菜的农。农怜其无辜，藏诸菜车偷送出瞿府。李氏遂假扮成送菜农之妻生下一。儿天生不会说话，便是马香珠。
一时传信回京，朱桐拿着那故事瞧了几回，道：“琮儿这编排太过离奇，只怕赵涂不会信。”他指道，“菜车中如何藏？瞿申莫名丢失妾，难道不查清楚就那么算了、让农白占便宜？那李氏既保得平安，瞿申回京后为何不去求他主持公道？不是说瞿申和慧妃都喜欢她么？难道让儿一个官家千金就变作贱民么？”
“你从说的这些赵涂不会想。”龚三亦道，“他八成会信琮儿这胡说八道。不是他不聪明，聪明有时也会犯傻。丁滁身为富家公子，却因皇子夺嫡无辜遭难，沦为商贾养子；夺嫡与党争相近。他本姓丁，这会子只能随商姓赵；马氏本该姓瞿却随农姓马。他二俱才学出众，身份却并不如才学一般出众。赵涂见此故事，难免有同是天涯沦落之感。马氏既哑，本来容易惹男怜惜；赵涂再如何聪明终究年轻，马氏之容貌才学皆高出那个平安州探子许多。”他含笑靠上藤椅背，“这个年岁不多
，何时多？”乃命朱桐将那故事再润色一番传去岭南。朱桐尤自不信。
不多时便赵涂从白家的探子手中得了消息。果然如龚三亦所猜，并未察觉此事有诸多不妥，立时信了。乃大嗟，此后愈发怜马香珠；且恨自己不曾早遇到此，以致她落
刘侗那老
贼之手、
罐子摔、成了如今这般模样。又莫名嫉妒起陈王来——显见马香珠知道慧妃随一言的那婚约。只是陈王已娶妃，还是瞿申大之。他又莫名安心了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