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笑的
，不过仍是感到有些无奈，自嘲道：“跟徽山紫衣一样名动天下的
中豪杰，哪里会瞧得上眼我。”
赵家宝咦了一声，一脸惊讶，那对师徒竟然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失踪了，原先靠近外的几个傅家也都没有察觉。傅震生此行身负北凉和家族两份重担，就有些反感那徐奇的自作主张，抬
看了眼天色，说道：“等他们半个时辰，如果还找不到他们，咱们务必要动身启程了，青苍凤翔之间，才是真正难走的路程，不能纵容他们。”
带着余地龙进
流州的徐凤年绕到另一座雁形山壁后，看到一对意料之外的熟，鹿鸣宋氏的宋
明和他的书童，两两相望，宋明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爽朗大笑，“从山清水秀的武当到这穷山恶水，都能遇见这位公子，可真是生何处不相逢啊，公子若是放心，我这儿还有小半囊酒，是北凉的绿蚁，酒烈得很，嘴初时灼烧喉咙，可片刻后，竟能喝出一份清凉，宋某也是才喝出的门道，早知道就多买几壶了，悔不当初担心囊中羞涩啊，就该赊账也要多带两壶绿蚁傍身的。”
徐凤年没有过多客套，接过酒囊，抬在空中，倒了一小
，就递还给宋明，后者笑问道：“公子不多喝几，不妨事的。”
徐凤年摇笑道：“徐奇就不夺之美了。”
见徐凤年自报家门，宋明大概是觉得北凉音的公子哥肯定不知道鹿鸣宋氏是何方神圣，说道：“在下宋明，祖居于江南鹿鸣郡，与徐公子两度相逢，缘分委实不小……”
话才说到一半，宋明被风沙裹挟的
枯针茅
扑打在脸颊上，伸手一摸，抓住那成熟后根离大地作飞絮的枯黄茅，感慨道：“一岁两枯荣，飘零随长风。”
书童突然伸出手指，喊道：“先生你看，那就是狼烟吗？”
顺着书童的手指，宋明看到大漠之上升起一根粗壮狼烟，应该是青苍城方位，在向凉州这边报示平安，先前他们走流州都不曾见到这番光景，难怪自己的书童这般惊奇，宋明喃喃自语道：“古书上说这边塞狼烟不同于中原，以烧狼粪而得名，烟火笔直而极黑，风吹不斜。可这么看去，这
狼烟除了粗壮些，浓淡与中原并无差异啊。”
徐凤年轻声笑道：“那恐怕是某些边塞诗的误传，西北边疆，狼粪烧烟兴许偶有为之，但那都是牛羊粪不够用
况下的无奈之举，大多还是就地取材，胡杨红柳木作柴薪，辅以随处可得的旱芦苇等易燃之，而且北凉边军的各地烽燧，所谓狼烟燃物的供应，有着相当严格的调配，若是被巡边监骑发现某个烽燧储备不足，要一路连坐到正四品的官员，全部就地砍，谁求都没用，北凉将近二十年来，因为这件‘小事’，差不多就死了三百多。前四五年相对少些，今年最多，一气杀了六十多个玩忽职守的边卒。”
宋明悚然一惊，喝了绿蚁酒，这才说道：“两代藩王
替接班，北凉边军又不同于其它藩王军队，诸多桀骜难驯的功勋老将手握兵权，本该求稳防
，为何还这般手段
戾，以小见大，加上先前传闻，曾经一言不合便秘密杀死了怀化大将军钟洪武，就不怕引发哗变吗？徐公子，听你先前讲述狼烟缘由，显然是熟谙兵事的，可否为宋明解惑一二？”
徐凤年笑着反问道：“一言不合？”
宋明何等聪慧，虽然一开始尽是心存试探，但也知道胡说些门外汉言语，掏不出内行的行家话，敛容说道：“北凉军中山林立，新王上位，唯有杀
儆猴，否则战事未起，难以用军功服众。”
徐凤年听着这种耳朵起茧子的泛泛而谈，没了谈**，就打算返回傅家马队，总得护着他们安稳到达青苍城，到时候自然会有
锐骑队暗中护送到凤翔那边新发现的矿山。若是对北凉劳苦功高的傅家得知北凉王亲自护驾，也不知会作何想，会不会觉得这么多年的辛苦付出物有所值。当然徐凤年也不会让他们得知真相，这也许正是讲求细处见功底的徐渭熊所不喜的地方，身为主，却不肯于细处收买心。宋明看到徐凤年有告辞离去的迹象，赶忙亡羊补牢，说道：“徐公子，听说你们北凉王府有两个年纪轻轻的幕僚，北莽北院大王的孙子徐北枳当上了陵州刺史，这是北凉王的用不疑，而起用寒士陈锡亮，可算用不论品第，很能为北凉招徕寒庶门户中的遗珠。大胆说一句，你们北凉道假使是自成一国，那么这两板上钉钉是未来的宰辅才，可自古庙堂重臣，皆是由公私，即先以才学事功跻身朝堂中枢，进帝王眼帘后，再得以走至帝王身侧。如此说来，你们清凉山那儿，似乎不太讲规矩。”
徐凤年道：“是不太讲规矩，不过话说回来，这种
格提拔，在宋先生看来，利弊如何？”
宋明微微一笑，约莫是说到了擅长之事，整个顿时显得气态超俗，娓娓道来，“短期而言，千金买骨，自然是好事，尤其利于安抚赴凉士子，既然连那接连两件大事都受挫的陈锡亮都没有被北凉王责罚，那咱们这些读书饱读诗书满腹经纶，出身比那陈锡亮只好不差，如何就做不得高官了？”
徐凤年很不客气地打断宋明言语，问道：“宋先生如何看待陈锡亮的死守青苍？以为那北凉王是当罚还是不当罚？”
那书童早就看这姓徐的家伙不顺眼，自家老爷何等眼界才识，江南道上哪怕古稀之年的华族名士，听老爷讲经解文，那都得是洗耳恭听的模样，这徐奇不愧是北凉境内的蛮子，只是瞧着像读书而已，气度学识都一塌糊涂，自家老爷的可不就是那抛媚眼给瞎子看？这书童正要出言教训那不识趣的家伙，被宋明不露声色地瞥了一眼，吓得最讲规矩的书童立即噤声，宋明继续说道：“对于陈锡亮，当赏罚并用。此守城一役，看似糊涂，以至于北凉以为此子是志大才疏之辈，却不知北凉不缺甲士，不缺好刀大马，甚至不缺银子，唯独缺了两个字，民心。”
宋明望向远处，“民心此物，正是天时地利和中的和之本，国之险，从来不在地利之山川之险，而在心聚散啊。地利是死物，天之辩，自然而然就落在天时和两者上，儒道墨各有自家见解，无数先贤也没有争出个所以然，宋明自不敢妄言，可为君王主者，能够心地端正，肯积功德，反祸为福，这是以道证天道，就算无法逆转天时，可总归错不到哪里去。若说北凉在老凉王徐骁手上，甲兵之雄壮，三十万铁骑已是雄甲天下，那么如果在新凉王徐凤年手上，能够汇聚民心，那么北凉百万户，皆可战愿战之兵，就算北莽号称百万控弦之士，又如何欺辱北凉？”
宋明轻声道：“所以说，陈锡亮给北凉开了个好，那些城流民，以三千计算，他们活下来后，所谓碑，即是有皆碑，流州自会有三万，甚至更多流民知晓年轻藩王的仁义，并非那满嘴仁义道德的北凉之主，更绝非只会在城门摆些粥食的假仁假义，而是真正能帮他们守下北凉幽凉陵流四州！”
自说自话的中年读书神肃穆，“如果陈锡亮当时选择了退却，不错，的确是给北凉王留下了城中的白马义从，可惜李义山当年的谋划，就全成了竹篮打水一场空。恩威并济，李义山驱逐流民不得返乡，常年调遣北凉甲士去杀练兵，是施‘威’在前，陈锡亮不守青苍，城内城外的十数万流民当时可都盯着，徐凤年想要让这些流民为北凉死战？痴说梦！北凉以为心思缜密的徐北枳远胜
之仁的陈锡亮多矣，哼，这才是真正的见识短浅！内圣外王，唯有为政以德，方能如天上北辰，居其所却有众星拱卫，才算真正的得道者多助。北凉空有军心而无民心，那么就算三十万甲士死绝，一样守不住离阳西北大门！那么当时仍是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