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等候洗衣服，手泡皱了都没等到一条裤衩。
而她嗓子也哑了，到了晚上连话都说不出，饭也不想吃。拥雪做好饭端给她，她只摇摇手，脑子里还在思考该怎么才能一心二用？
紫蕊拥雪劝了几句也就算了，两
匆匆出门去，景横波躺了会儿，起身走到门边，看见小溪边摆着盆，那两个丫
在洗衣服。
衣服不是裤衩，裤衩是考试用品，她们洗的是自己的换洗衣服，但景横波记得这衣服是
净的。
两个蹲在小溪边，一个
盆洗，**抛给另一个，另一个迅速捶打，翻手将衣服飞向柜子。
天弃蹲在她们身边，不住道：“腕下三分力，对，就这样，甩！对！出刀的时候这个角度也很好，能很容易挑断筋……拥雪你力气用大了，很快就会跟不上，要学会巧妙用力，最小的力气做出最好的效果……对，就这样……大了大了，会将柜子撞倒……这回又小了！”
在他的指导下，那两配合越来越默契，动作越来越快，角度越来越巧妙。天弃从各个角度抛出衣服，紫蕊看也不看就能接住，盆泡洗，手指一撩甩出给拥雪，拥雪大
连槌，三下之后抛池飘洗，再将**的衣裳哗啦一下甩向柜子……衣服在两双雪白的手上飞舞，惊散山浮沉的月光。
那两一边洗一边互相打气。
“快，再快！”
“别尽顾着快，还要稳，稳！”
“这次比刚才是不是快了？”
“嗯，再努力一把，做到最快的速度！”
“能行的！”
景横波扶着门框，默默听了一会，转身。
她双手抱胸，看着靠近山崖窗户里漂移的山间岚气，飞絮般游丝不定。
这世上有多少感
浮游难握，就有多少温岿然坚定。
她们为她如此努力，她又有什么理由气馁？
忽然又似有了力气，她捋起袖子，准备加她们的练习。
忽然有敲窗，屋檐下倒挂下伊柒的笑脸，将一堆挂霜的果子放在窗前桌上，指了指果子，又指了指她的咽喉。
他笑得依旧那么贼兮兮，景横波心中却又热了。正想骂骂他发泄感，猛然啪擦一声，他不知道又给哪个逗比踹下悬崖去了……
景横波哈哈一笑，觉得心甚好，还没转身，一条长腿大剌剌跨了进来，来一
坐在她的桌子上，抓起桌上伊柒送来的果子，咔嚓一
啃得清脆，一边啃一边“呸。”一声，大不满地道：“什么果子，这么凉！难吃！”
月光岚气下，裴枢那张漂亮得很有压迫感的脸，光辉熠熠。
“谁给你吃了？”景横波没好气地翻眼，声音沙哑。
裴枢看她一眼，手伸到背后，变戏法似地掏出一个
美的食盒，对她炫耀地晃了晃，“看看，我这才是好东西。”
景横波懒得理他，转身就走，裴枢从桌上跳下来，一个箭步冲上来抓住了她的肩膀，“喂，看一看会要你命吗？”又咕哝，“长一张风万种小妾脸，偏偏最不解风，白费了爷的心思……”
“你才小妾，你是英白的小妾！”景横波哑着嗓子回骂。
“他做我的小妾？配吗？一身酒气脂
气，恶心！”裴枢哼一声，揭开盒盖，献宝似地一举，“瞧，我去上元城找来的！”
景横波一听见上元城就怔了怔，这不是玳瑁首府吗？离这里来回好几百里地呢。
难怪今天下午就没看见他，几百里地他跑来跑去的什么？
低一瞧，食盒里一碟软糕，不同于普通糕，一看就特别细腻绵软，香气极有穿透力，糕身上连花纹都美华丽，这种糕绝非市面上能买到，皇宫里还差不多。
还有一方颤颤的透明的玫瑰红晶状物，看上去很像大果冻，烛光下晶莹剔透如艺术品。还缀着红的新鲜的花瓣，底下衬着翠叶，在雪白的瓷盘上色彩鲜明。
“这两样东西，可是我翻遍御厨才偷来的呢！”裴枢得意洋洋，“白玉糕鲜花冻，即化冰凉滑软，还加了薄荷，吃着对嗓子有好处，咽下去也不痛，快吃，我用衣服包了回来的，再不吃糕就冷了。”
景横波定定地看着那糕那冻，五百里地，寒冷天气，夜闯皇宫，一糕一冻。
这种事儿谁做都有可能，把
当做猪狗的
龙做？
她心中充满了违和感，还有淡淡的感动，因意外而生，不知要如何来体验这般突如其来的细腻体贴。
“吃呀。”裴枢把糕往她面前一递，满脸得意，乌黑的眉毛似要扬到天上去。
景横波心绪复杂，想拒绝，看着他晶亮的眼睛，却最终慢慢接了过来。
他的给予和好意，如此直接也如此单纯，她没有理由因为自己各种复杂的心思，便悍然伤害。
糕果然即化，冻更加滑润清凉，吃下去，火烧火燎的嗓子得到抚慰，舒服得想叹息。
对面，裴枢双腿长长张开，双手抱向后仰，以一种舒展的姿态坐在凳子上，兴致盎然地看着她吃。
他其实也渴了，渴且累，他先是去了七峰镇，镇上却没什么好东西，一路走一路找，最后脆找到了上元王宫，虽然玳瑁部族长在各族中最窝囊，但因为豪强太多，为了保护自己，王宫的守卫也是首屈一指，他闯闯出，也狠狠打了好多场架，还要护着怀里的食盒不要被毁了，那些护卫们以为他从王宫里偷了什么要紧东西，拼了命地往他怀里招呼。
来回几百里，捧婴儿似地将东西捧回来，一开始他也觉得有奇怪，这种以前不屑一顾的事儿自己怎么做出来的？多年以前都是跪着将东西奉给他，他还一脚踹倒，至于什么男给献殷勤的事儿，他更是嗤之以鼻，如今这是怎么了？
可是这念也不过一闪而过，没觉得有太多问题。他是少年成名也少年磋磨的战神，虽负盛名，却因为一心好战好武，并没有用太多心思于外物外事，虽行走红尘而不涉红尘，这间万事，于他只看见战场风烟，看见间武道，看见自己的心。
到如今，再多一个，看见她。
－－－－－－题外话－－－－－－
“哧啦——”
“哧啦——”
别误会，我只想撕月票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