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节 败走
吕易忠大怒，心想你个狂生不过是个秀才而已，一味持才放旷，指着鼻子斥责道：“你个狂悖之徒，再要胡言
语，办你个扰军心之罪！”
“哼，军心还要我扰么？”钱太冲毫不买账，正要反唇相讥，有
过来寻找他们。龙腾小说网 ltxs520.com
“诸位先生，请速去大营会议！”
出城的时候，钱太冲发觉城门
的诸军已经全部换成了镇标的马，个个刀枪出鞘十分严整。滚滚
一行的马匹从城门
滚滚而过，城门的官兵在他们出去之后并不关闭城门，城门继续打开着，方便马进出。
中军营寨里，虽然何如宾的家丁和镇标还保持着相当的稳定，但是这一场火箭雨使得营中的士气已经降低到最低。许多都在窃窃私语，认为肯定要退兵了。
大帐之中，各营主将已经到了。他们现在已经
切知道髡贼火器的厉害，在这里安营扎寨毫无安全感，而且墙造得再高，壕挖得再也不抵用，髡贼的火箭能从十多里外
过来，一就是成百，这仗是没法再打了。
众将毫无战意，主帅也觉得打不下去了。何如宾知道此时继续坚持在澄迈安营与髡贼对峙已经毫无意义，现在军中士气已经瓦解，粮道又不能很快恢复。不如乘着兵力尚未受到毁灭
的打击先行退到琼山就粮，起码还有能向上塞责的余地。不过退兵这样的决定他无权一个做出，他把目光转向赵汝义。
赵汝义早就想退兵了――这次讨伐髡贼是明摆着必败无疑了，刚才的火攻吓得他差点灵魂出窍。这样不论前线后方的无差别远程攻击他还是第一次遇到。他的一个仆在火箭攻击中被一枚火箭直接命中当场死去。他更希望早点脱离这样的绝地，眼见诸将都持退兵之意。也就顺水推舟的同意了。
接下来又讨论各营退却的顺序和联络的旗号、方式，何如宾知道此次退兵回去自己恐怕很难向总督向朝廷
待了，不由得面色晦暗，任由大家商议，自己不置一词。赵汝义见他面色不好，生怕他一时想不开疯了或者自杀――主将一死，这二万马顿时就要溃散。所以他大声对众将道：
“我兵伐贼连胜，现石山小挫，大军且回琼山就食再做计较！”
当下他又说了许多鼓舞诸将士气的话，这才把大帐中的气氛稍稍挽回一些。决定撤退的时间定在明天一早，以免夜间突围各部看不清楚造成混和迷路。
规定由陈杰带着琼崖参将的本部马和海南本地的
军、乡勇走在最前面负责开路。五个参将中以汤允文的马最为完整，队伍中又大多是本地，地形熟悉。军和乡勇家乡营盘多在琼山、文昌一带，让他们进攻临高斗志不高，但是夺路而还的战斗意志应该还是有得。
各部紧随其后且战且走。殿后的马由镇标营中军守备，游击孙昌祚率领。何如宾拨给他二千马，其中有何如宾的骑马家丁一百和宋铭的一百骑。孙昌祚知道这二百骑是镇台大给他保命用得。当下十分感激，表示自己将会率领马死战殿后。
殿军中还有李陌刀的火器营。这个失掉了大炮的火器营在大家看来已经毫无作用，于是李陌刀就只能带着火器营据守营寨，最后一个退出大营撤退了。何如宾给他的指示是若是道路被截断撤不下去，就直接退
澄迈县城中协守。
诸将辞出后，何如宾关照赵汝义：“大且在本镇老营休息，待天亮之后再随老营撤退。”
赵汝义却道：“学生还有些行李在城中没有收拾……”
“本镇即遣去办理。”
“不，不，”赵汝义连忙道，“其中有许多文稿书籍，学生不去，几个下仆无知，恐怕理不清楚。”
“好，请老先生速去速回。”
赵汝义带着
仆飞马赶回城内的宋宅，幕僚们也纷纷跟着回来了。这群一回来，宋宅并幕僚们寄居的城中各家大户院内就成了一团。赵汝义这次监军，原是准备好好的沿路搜刮一番的，等到了临高，又能取得许多髡贼的玩器宝物。所以带了许多空箱和仆役。虽然这次兵败得太快，欲壑未填，但是军中将校的孝敬、沿途士绅的奉献，这次进得澄迈之后他又得了澄迈县令和县内士绅们的许多礼物。宋宗会因为要求他庇护，也送他白银五十两，本朝名家字画一幅。
他一回到宋宅，即命仆们立刻就财货全部装箱捆扎，又着即刻去征发民夫车辆，准备逃走。
幕僚们虽然不是官，但是沿路也得到了多少不等的馈赠，也要一一装箱带走，他们不比赵汝义，带着七八十个仆役――显赫如吕易忠的，带着三四十个仆，一般的如钱太冲这样的穷秀才，只有一个小僮仆而已。于是有的只拣细软装箱，有的却连馈送的几匹当地的棉布都要带走。一时间七八糟，声鼎沸。各家的佣乘着收拾行李之际，
脆在宋宅的客院内随意搬运财物，连桌上的摆设、墙上的字画，乃至床上的帐幔一应全部包裹而走。宋家的佣们一时都呼“这是遭了官贼了！”宋会宗见场面如此混，一面吩咐家们将家眷老幼送到内院，一面让全家丁壮们准备好棍
刀枪，准备万一的时候抵挡兵抢劫，自己赶紧去找常青云。
常青云正督促着几个仆将行李物件捆扎搬运。他一面大声的指挥着仆役，一面又不断的斥责他们办事不麻利。有个仆不小心将捆扎好的行李散开，几匹本地特产吉贝布散了一地。常青云又接着连声咆哮。
“突然收拾行李，这是何道理？”他惊慌不安，其实宋会宗已经猜到官军要逃命，但是还是抱着一线希望，希望这只是移营。
常青云因为这他几天招待甚为殷勤，便小声对他道：“实不相瞒，军中粮
不济，又被髡贼的火箭烧了一阵，我兵就要退回琼山去了。”
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宋宗会差点没晕过去――官军一跑，这县城怎么办？
“即要退回琼山，不知何时再来澄迈？”
“这是军机大事，我等如何知道？”常青云道，“以我之见，少则三个月，多则半年。”
“这个，这个，”宋宗会大急，官兵一去，髡贼大军即在城下，陷落城池岂非是朝夕可待的事
，“不知留下多少兵马守御城池？”
常青云不耐烦道：“军机大事，学生亦不知。”
宋宗会呆立半晌，直到有个幕僚跑来要他帮忙征发几辆
公车并民夫为自己运输行李方才缓过神来。连忙随答应着，一溜烟的往县衙奔去。
刘敬选正在县衙内急得没
苍蝇一般，刚才的火箭攻击让他担惊受怕，生怕髡贼乘机攻城，一面督促着团勇民壮灭火，一面亲自带登城查看况，眼见着外面官军营寨多处起火，马喧哗。他的心沉到了底。好不容易等到四处火已灭，髡贼也没有攻城。他才下城回衙门，让煮了夜宵在吃。
一碗米
尚未下肚，就得到了消息，说城外城内的各处营寨都在喧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刘敬选赶紧将碗一放吩咐绞热手巾来，他准备擦一把就出去查询。仆的手巾刚刚拿来，宋宗会就匆匆到来了。
他来不及和县令老爷见礼客套，赶紧将官军准备天一亮就全师撤回琼山的消息告诉了他。
“此话当真？！”刘敬选几乎跳了起来，连嘴角还没擦掉的米也不顾了，“我兵要走？”
“当真！”宋宗会将城中的幕僚和军官正在收拾行李的事一一禀告，又将常青云的话说了一番。这才叹息道：“常先生说出来的不会有假。”
“这可如何是好？”刘敬选脸都白了，“官兵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