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哪里去？”毛十三立刻紧张起来。龙腾小说网 ltxs520.com对于归心似箭的水兵来说，回港就是回家，但是对视海天号为天堂的毛十三来说，“回去”是一种不可知的未来。
“大约是回临高吧。出来太久了，”符季一边把洗
净的萝卜丢进筐里一边摔着手上的水珠说，“回到临高你就等着享福吧。”他又开始说这句话。
“是啊。”毛十三心不在焉的附和了一句。原本还算美好的一天立刻笼罩上一层
影。
午餐比较简单，一“大斤”包装的“海军
粮”拆掉外面的蜡纸丢进大锅子，里面再加
切碎的蔬菜，然后一起加水煮成一种灰色的糊糊，厨师还会在糊糊里加一点他从小坛子里拿出的食物，比如虾什么的东西。在供应
况比较好得时候，还会加
类。总之，就是一锅连主食带副食的大杂烩。
这种大杂烩虽然卖相不怎么样，但是吃起来倒还算可。但是一到航行遇到风
较大的时候，这种灰色的糊糊就不会供应了，直接向士兵们发放即食军用粮，为了帮助士兵吞咽，另外供应加糖的热红茶。给当兵的分完茶，茶桶底部的茶叶渣也不会费，在蒸汽炉上烘，下一顿煮粥或者糊糊的时候当添
混进去。茶叶中含有较多的胡萝卜素、粗纤维和其他营养物质，就这么倒掉比较可惜，因而茶叶渣也被列了食品类目。
每次看到供应的是砖，士兵们响起了一阵阵抱怨声。除了一些
会把它放袋里当肚子饿得时候的磨牙小吃外，其他的都是带着厌恶的表啃上两就丢出舷窗了，军士们权当没看见。
“真是
殄天物啊。”胖厨师总喜欢拽上句成语。胖厨师一直很低调，但是时不时的会
出一些难懂的词汇，据符季说胖厨师原本是个读书，因为对各种美食孜孜以求，不惜重金品尝，最终弄得家徒四壁，走投无路才投奔到首长这里来得。
符季和毛十三明白了这个成语的意思后也跟着摇叹气。胖厨师和符季虽然叹气却不会去啃那个砖。对于厨房的来说。给自己开点小灶还是容易的，最起码也能把这粮煮一煮再吃。毛十三有次把一小块粮丢到小猫奥斯卡前，它闻了闻就带着厌恶的表走开去。这猫都不吃的粮毛十三总还是带着惯
吃了下肚。对一个长期处于慢饥饿状态的来说费食物真正是从心痛惜不已。养父说过只有皇帝吃白菜时只吃菜心。剩下的都丢掉，要是其他这么做要遭天谴的。所以他曾经特意去收集，士兵也会把粮随手丢给他，不用几天功夫就在他睡的角落里堆起了个粮垛。直到被符季发现。
“天哪！”符季大惊失色。“要给军官看见会以为你偷窃军用物资的，直接把你吊桅杆，快丢掉丢掉。”
看着毛十三一脸痛的往海里丢粮，抽着烟的胖厨师又吹起牛来：“想当年在山东停靠时，两块粮就能换个黄花大闺
，十三你丢了十几个媳
下海啦。”
“又吹牛，”符季抢白：“怎么没见你换个厨师夫来。”
“有纪律嘛。为这**上的事，已经有好几十个吃了处分。丢了勋章的，移籍到白马队和拔刀队的……幸好大多数都是陆军的……”胖厨师面不改色。：“再说我们这样常年跑船的，放个媳在家里放心吗，不怕戴绿帽吗，绿帽你小子懂吗？”
毛十三缩在角落里没有搭话，心里却泛想起旅顺港边叫花子棚一样的屯所、道边遗弃的死婴、给野狗争抢的路倒、再难见面的养父，一时间泪流满面。
“哭啥呀，回到临高你就等着享福吧。”符季又开始念叨。
给大家发完午饭，厨房里的三个一起喝着加料版的粮糊糊，这算是在厨房活的小小福利之一。
“今个的晚饭大家加把劲，副舰长说了，这次即是给黄首长接风，也是全舰吃犒劳，大伙都得吃得好，还得吃得安全。不能出问题。”胖厨师喝完糊糊，带着满足感抹了抹嘴。说着他从
下面拿出一本厚纸装订的拍纸簿，翻开来看了好几遍，一一把要做得事关照给给两个帮工。
吃完午饭，厨房的就开始为晚宴忙活起来了。两个小伙子在各个饭盒里按照定额分配好大米，再整齐的摞在蒸饭柜里，到时会从
机舱通过来蒸汽。
胖厨师带着符季下了船，带着全套的家伙去分割牛，准备晚上做菜的原料，下午天气暖和，冻冰的牛在阳光下很快就化冻了，尽管这样，二个还是花了九牛二虎的力气，不但自己动手，还专门叫来两个身强力壮的水兵帮忙力气活。
牛油，牛骨单独放开。符季在河滩上的架起一大锅，把分割下来的各种牛脂肪丢进去架起火来炼油，锅子里滋滋
响，味道熏得江面上到处都是。
毛十三帮着烧火，看着符季不时的搅拌油锅，里面的牛油不断的冒着泡――他活到现在都没见过这么多的油。
“怎么，眼馋了？”符季看他眼睛里都要流出水来，不由得打趣他，“这玩意不能吃，带回去
给工厂里去用……”
牛油熔点高，如果直接吃肠胃基本不吸收，在餐饮上只是作为增香之用。
好好的油不能吃，这种怪异的论点毛十三接受不能，但是能吃什么，不能吃什么，他自己做不了主――包括晚上吃犒劳，他也不敢有什么奢望，能最后弄点汤底子他就心满意足了。
一牛看似不少，但是对七八十个很少吃到大肚汉来说只是小菜一碟。胖厨子考虑再三，为了保证大伙都能吃到，决定脆来个炖。除了给首长和病号留些好之外，其他全部剔出来切成碎块，加上土豆萝卜白菜洋葱来个一锅炖。
炖菜的时候，蒸汽从盖边噗噗的
出，整个厨房充满惊天动地的香菜香，从甲板上的通风冒出去，闹得不当班的士兵都来看热闹，一个个水直流。
正在摇鼓风扇的毛十三喉咙啯啯作响，这简直就是在给他上二茬刑，比刚才炼油的时候还要厉害，炼油的时候除了香味还有臭味，而且油这东西不能直接。现在可是满满一锅子在汤水里翻滚――要知道现煮的类在天堂里也不是常能吃到的。
胖厨师揭开盖子夹起块牛尝了尝，满意的笑笑。切了一小块扔给一直在脚边转悠的奥斯卡，剩下的块就进了毛十三的嘴。
这一刻，毛十三犹如上了天堂一般的灵魂出窍。
“十三，把风门关了，今天任务完成要聚餐，我去整点下酒菜，”胖厨师擦着手吩咐。
晚饭还没做得，前些
子去鞑子京城的黄元老已经回来了。毛十三正好到甲板上倒灰渣，正瞧见队伍从镇江堡那边过来。好几百号鞑子骑兵和仆役簇拥着黄元老的驮轿，看上去真是威风凛凛。
当官也得象首长这样的官儿才气派，毛十三想。
“十三！快到岛上去烧水！”符季慌慌张张的喊他。
多智岛上烧起大锅开水是为了一新来得
仆们做“初级净化”的，毛十三也跟着帮忙，在这些新来得都被脱光了赶进蒸汽浴室熏蒸的同时，他就用长木叉子把这些脱下来的衣服挑着一件件的投翻腾着开水的大锅里煮洗。这些衣服质量太次，煮洗只要是为了驱虫消毒，随后就当纸浆原料回收。
“来，剃了！”海天号上的理发师拿着磨得发亮的剃刀站在浴室门，一张长凳，他一只脚踏在上面。出来一个就让他坐下，抓起辫子刷得一刀就先割掉，接着几刀一转，原本还有一点发的脑袋就什么也不剩下了，只剩下发青的皮。看到这一幕，毛十三只觉得自己皮上一凉――他现在已经长出一点发来了。
毛十三忙着烧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