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么一来，咱们牙行可是要大大
财了。更多小说 ltxs520.com”何桂容隐隐有些担忧，“澳洲
不比大明，要平这事怕是没那么容易。”
澳洲进城以来，对“治安”看得极重，即使
毛蒜皮的案子处置都极重。对杀放火抢劫这样的大案更是毫不留
。自己雇行凶，澳洲决无不问之理。一旦被牵扯到，可就是泼天的大官司。不像过去大明治下那么容易糊弄过去。
史师爷胸有成竹：“这当
还怕花银子？几位老爷好好想想，米商这是釜底抽薪之计。歹毒万分，诸位爷没了牙帖，还靠什么营生？怕是用不了几年，都得上关帝庙去挂号了！”
这话触动了牙商们，内中有咬牙道：“史师爷说得是！没了牙帖，咱爷们就只有喝西北风的份了！打官司便打官司，就是卖房子卖地卖老婆，也得把这帮
汕佬搞掉，把牙帖给买回来！”
何桂容也动容道：“师爷说得是，这是咱爷们生死存亡的当，还怕花银子？就这么
！”
他这么一说，众再无异议，当下决定马上找关帝庙马，立刻掉海阳会馆里的粮商们。
关帝庙属下的乞丐满街都是，但这毕竟是有碍王法的事，决没有雇主自己找上门去谈得――照例都得有中穿针引线。
史师爷找得中却是省力，正是他的兄弟文阑书院的管事师爷史提第――他自己却是叫做史题及。
虽然名字取得吉利，及第兄弟在科举上着实稀松，连个秀才都没考中。歪门邪道的本事倒是不小，便都给当上的师爷。自然，他们这种师爷是上不得台面的，请他们的也不是什么正经的商缙绅。
史题第因为自家东翁的关系，和关帝庙马联络紧密，从关帝庙到下面各个窦的大骨，他几乎都认得，说得上话。史题及每次找关帝庙马黑活都是由自家兄弟出面联络。
他来到文阑书院，找到了史题第，关起门来将自己的来意悄悄说了出来。
“……这次可是个好机会，我家老爷说了，银子不是问题。”史题及眼中流露出贪婪之色，“兄弟你就放心大胆的开价！”
史题第因为上次文阑书院的名下铺面的“偏铺”被拆，让他白白损失了一笔各家掌柜的贿赂，心里早就对澳洲怀着怨恨，此刻说到这件事，他不由得
神大振。此事不但容易，而且风险小。打死打伤几个外地的商，在这广州城里真不算什么大事。
“这事容易，”史题第满答应，“不过会馆里最近汕佬不少，须得多些去才行。”
“这个不碍事，贤弟要用多少就用多少，还怕我家老爷不花钱？”史题及笑道，“正经的粮商，也就是十二三个。会馆里最多还有二三十个吧。”
“那起码也得去百来个，才能镇住场面，汕佬也很能打。”史题第道，“一个二两银子的酬劳总是要得。”
他提出的价钱是按照出一百，每二两银酬劳，一共是二百两银子，另有给大骨的“谢礼”十两。
“大骨的谢礼不能少，至于那二百两银子，不用给足，拿一百二十两给窦――大骨如何发钱那是他们的事。”
“余下的八十两，便是我们兄弟的好处。”史题第道。
史题及双眼放光，道：“一四十两，真是好大一笔财香！”
他们给当师爷，一年正经的收
不过七八十两。加上杂七杂八的“灰色收”，也不过一百两银子。一下收四十两，真真算是一笔横财了。
“呵呵，这这是小钱。大钱还在后
。”史题第悠悠道，“你家老爷既然要出狠手，自然得打死几个商，经官动府的，如今不是大明了，你知道澳洲是个什么规矩？”
史题及踌躇起来：要在过去，这样的案子只要出了命，官府是要追究的。雇主就要有打官司的准备。犯是窦上预备的，都是能熬得了刑的滚刀
。照例由犯自己投案，然后过堂审讯。犯上堂不会招认实，主审官员也不会真得去案。但是全套的过堂、讯问、用刑的流程一样不少。
过堂前雇主需上下打点，所以出面受审的犯固然受些皮之苦，不会伤筋动骨。供都是事先准备好的套路，最后画押就算结案。若需抵命，便将准备好抵命的收监。
这一套需要大量花钱，不但官面上要打点周全，刑名师爷，刑房书办，皂班的班、衙役，连带着地方上的牌甲全要打点到。哪一处不打点到，过堂的时候都能给雇主使坏。
如今广州不时大明的天下了，澳洲审案的套路大家都说和大明不同－－怎么个不同谁也不知道，最关键的是原本勾连甚
，专门经办此类事的三班六房的目抓得抓，死得死，留下给澳洲效力的胥吏如今也都夹紧了尾
。要再办这事一时间倒觉得难以下手。
“不管澳洲行得什么规矩，自古以来杀偿命天经地义。”史题及开道，“我看澳洲也不例外，完事之后咱们预备几个抵命的去投案总没错。”他忧虑道，“我只担心澳洲信不过投案，将他们严刑拷问，那可就糟了。如今在衙门里可找不到照应！”
史题第点点：“兄长所言极是。不过我听去过琼州的说过，澳洲问案过堂向来不用刑。只要几个投案的一咬定是自己所为，大约也是无事――说到底官府审案一是为了考绩，二来也为了应付苦主。只要有偿命，这案子就算了了，大约也不至于太过细究。”
史题及与兄弟商议，攻打海阳会馆的事，至少要预备着出两条命。
“咱们往宽里算，就算死三个。”史题及说，“预备三条命。一条命是六十两，三条命就是一百八十两。咱们再打个二十两好处进去……”
“我看你这算盘不行。”史题第摇道，“澳洲进城之后，法行严苛。你看看城内各处绞架绞死的犯有多少！咱们这百多围攻海阳会馆，照澳洲看来就是大案。三条命我看是不够用的。”
“那要预备多少？”史题及问道。
“我看，得预备十二条。”
史题及倒吸一冷气，十二条命够抵一场乡间械斗的案子了！
“你别嫌少。澳洲行得是法家政治，讲得是杀伐果断。现在他们城未久，杀立威之心正重，你不多预备几颗，怕是混不过去。”
“兄弟，这可就是上千两银子了！”
“你家老爷马上就要倾家
产了，花这几千两银子算什么？”史题第冷笑道，“和你老爷说，买命的银子先预备一千两。我给他弄十二条命，包他不出纰漏。咱们兄弟也弄点钱花。”
史题及想了想，咬牙道：“好，这事我做得了主，就按你说得办！”
海阳会馆里此时正是一片喜气洋洋。澳洲拒绝给牙行发“执照”的事，汕粮商们已经知道了。他们听说过澳洲办事最讲信用，没想到竟然能这么雷厉风行，答应他们的事立刻就办了。不发“执照”，等于是直接废除了牙行的特权。牙商们拿不到澳洲的“执照”，光有大明户部的牙帖――在广州城里就是一张废纸――便再也抖不起威风。
“咱爷们被这起子牙商欺压这许多年，今
总算是扬眉吐气！”丁掌柜得到消息喜不自禁，叫了几桌酒席，请同行，也请会馆里的同乡一起宴饮庆贺。
会馆的管事虽不是粮商，但是都是海阳同乡。汕最讲乡谊，同乡得了好处，会首自然也高兴。在也席喝了几杯。
管事是个中年，原本也做过行商，知行商的苦楚，喝下几杯，叹道：“澳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