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九五 宅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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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下午还要继续游览，午饭时王石
只是带他们找了家路边馆子随便凑合了一顿——当然在史可法他们眼里已经是不错的酒楼了。更多小说 ltxs520.com不过到了晚上时，忙完公事的王璞又已经在琼州府最好的酒楼订下了一桌，专为老同学接风。
想想看这也是题中应有之意——作为琼州府这边的地主，老同学过来他王介山必然是要做东请客的，先前登陆时那场接风宴乃是公务，以他们的关系肯定还应该有一场私宴。更不用说史可法帮忙把他的家
带过来，就算是致谢也少不了单请这一顿。
果然到了一见面时王璞就连声道歉，说今
本该专陪老友一天的，只是临时被一堆琐事缠住不得脱身，只能待晚间事了再过来。
史可法这边自是连道不妨，几相携
席。这种正式场合要讲究规矩，什么小跟班儿书童都不能上桌了，乖乖和车夫到隔壁小桌吃去。史可法身边那位幕僚师爷倒是有资格，不过仅仅三却也不能成席，所以王璞又请来了张陵和周晟两位同僚作陪，好歹凑成一桌。
若是按照大明本土文贵武贱的规矩，文官请客多半是不会邀请武的，更不用说最为明朝大臣所痛恨的锦衣卫。不过在海南岛上，他们这几个都算是对大明忠贞不二的典型了——王璞没邀请现在已经成为他上司的程叶高，以及地位已经差不多要和他平行的严文昌，因为他觉得那两位虽然还披着大明的官袍，但其实应该算是短毛的了。
既然号称琼州府最好的酒楼，菜色当然不会差。当天的主菜是一整只大海蟹，光一条蟹腿就足有小孩子胳膊那么长。蒸熟了被盛在大银盘子里，用两个才抬上楼来，张牙舞爪往众面前这么一放，别说一直在北方的史可法和幕僚师爷两被吓一跳，就连常住广州，对于海鲜并不陌生的周晟也有点疑惑：
“这东西能吃吗？”
能不能吃当场就得以验证——酒楼有专门的服务员带了工具上来，在把整只海蟹给客“验明正身”以后，他们当面就将那只螃蟹剔
挖黄，放到小银碗中，拌上姜丝老醋供客享用。
史可法起初还有点疑惑——他是河南开封，做了官儿以后先是在西安，后是在京城，这辈子都没靠近过海边。以前虽然吃过螃蟹，却从没见过这么大只的。那些服务员动作熟练，用工具把蟹蟹黄掏
净以后剩下的壳子居然还是能摆成一整只螃蟹模样，品相整齐的摆在餐桌旁边，看起来依旧很是威猛。
不过那蟹雪白晶莹，蟹黄赤红如火，看起来倒是极其诱，旁边又有张陵王璞等吃过的介绍说此乃美食，于是史可法还是夹了一筷子，放到嘴里眯上眼睛含了半天，方才摇晃脑道：
“果然美味……”
之后便是大快朵颐，史可法在山庄里这段时间也吃过不少海产品了，不过山庄的餐厅里再怎么
细毕竟只是大锅菜，跟外酒楼拿来待客的招牌名菜不能比——当然价钱也不能比。饭后史可法悄悄找到自己的小跟班儿，让他向王石打听了一下这桌海鲜宴的价钱，果然比一般酒楼的宴席贵了不少。以大明本土的物价水平，通常一桌酒席差不多就是一两银子，档次高的还有二两，四两，达到八两标准那就是顶级豪门宴了，但王璞这一顿随随便便就吃掉二十多元，折合十多两白银呢。
不过王璞现在也不是在乎那点小钱的了，史可法见他饭后丢给侍者的小账就直接是一个银元，这让他颇为感慨——听说王介山当初读书时可是不折不扣的穷，每天煮一锅粥都要分成三顿吃。
即使在考上了举，进士之后，因为很长一段时间没能得到实缺，本又不肯去钻营，就也还是两袖清风。幸亏大明朝有这么一项不成文的规矩——某只要中举之后就会有主动带着田地房产过来投献，要求充作他的仆役，目的是为了借助这位举老爷的身份规避明帝国那足以令倾家
产的赋税与徭役。
对于这种投献过来的，新鲜出炉的举老爷并不能真正将其视之为
才——搞不好家的财势还要大些。不过可以接受那些财产上的馈赠，以此解决经济上困难，也算是互利互惠了。当然如果这位举老爷尚未成婚，那么有钱家往往就会以其它方式拉关系——例如招
婿……
王璞当初也是受惠于此，从投献那里取得一些资财养活家，但他本带个小书童在外奔波候缺还是很艰苦的，那时候自己条件比较好，还经常接济于他。没想到今天却也能出手如此大方了。
只是联想起先前王石所说，这琼州府初次为短毛所
时王介山的举动……才短短两三年工夫，就能让一个甘心为大明死节的忠臣主动把家统统接到这里接受短毛的统治；让一个清廉如水，从不妄取一文的名士也能够在这种高档酒楼请客吃饭，并随手扔出半两银子作为小账……这琼州府的风气还真是容易影响啊。
只是在史可法心中，却始终有一种很不对劲的感觉，白天看到那条水泥路，听小石得意介绍自家马车的时候就已经隐隐有点感觉。等到一行饭后闲聊时，高坐于楼台之上，看着全城那如同满天繁星般的点点灯光，连街道上都用油灯高高挂起照亮，这种感觉就愈发的明显。
思虑良久，终于找到这种不和谐感来自何处，史可法禁不住摇摇：
“可惜啊，真是可惜”
“哦？宪之先生为何可惜？”
旁边张陵恰好听到，拿着茶杯走过来，却见史可法以手点着下面的路灯道：
“就说这些灯吧，置于街上虽是能为行照亮，可一晚上要白白耗费多少灯油啊。行走在道上，月朗星稀之时自可看见路面，若是怕黑自己带个灯笼也就是了么，何必如此靡费。”
说到顺处，见王璞和周晟也走过来听他议论，史可法便朝好友道：
“介山，吾有一言，不得不发——此处确实富裕，已是不下于京师，江南。可奢靡之风却更要超出一倍不止。以吾今所见，这琼州府中衣食住行，竟是无一不。如此稍有积蓄便耽于享乐，纵有成就，怕也是有限得很。”
见王璞面有不解之色，史可法咬咬牙，又指了指他停在楼下的马车：
“介山，白承蒙你派车接送，果然是非常舒适。可是为这道路，车马，所要耗费的力物力，在吾看来却是过于
费了——修建硬质道路所用的灰泥，工，若是拿来起造房子，不知能庇佑多少寒士；而这些马车下面据说都是上好钢铁，若拿来打制武器，不比仅仅供乘坐舒适要重要得多么”
眼见今晚主客忽然把话说得这么直接，周晟和张陵两都有点吃惊，但王璞倒没生气，反而显出一种心有戚戚焉的表
：
“宪之，眼下你的想法，看法，正和我当初刚刚接触到那些短毛所作所为时的观感完全一个样。那时候在我看来他们的行为也是完全的莫名其妙，尽一些稀奇古怪的勾当。不过时间长了你就能知道，这些从不没好处的事……无论建造房屋还是制造武器，他们都有更多更好的材料与技术，与修路造车并不矛盾。”
说到这里时，旁边张陵和周晟脸上都显出会意笑容，显然是
有同感。
“但你有一点说得不错——那些髡确实耽于享乐。你在这里所看到的一切，其实都是他们为了自己的享受而发展出来，他们只是不介意让我们一起分享而已。”
“照这么说，短毛岂不是都一群鼠目寸光，胸无大志之辈，竟也能开创出如此局面？”
史可法不能置信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