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墟之中许久，直至不知多久之后，偷偷眼见着青要帝君飞身而去的身影，犹豫许久，方才颤颤巍巍低着
俯身而进的近侍，颤抖着伏跪在那个至高无上的王面前，轻唤道：
“陛下……”
涣散的琥珀眸这才缓缓凝聚些光点，却完全自顾忽略了那严重到几乎毁了半张脸的瘀肿，男
并没有回应那个伏跪在地的影，只是似突而想起什么，有些慌
又小心地绕过长桌，轻轻颤抖的指尖将那沾染了墨色、有些发蔫的柳条捡起，在袖袍上自顾小心地擦了又擦。
“……陛下。”
那道身影又迟疑着低低唤道，震颤的声音满是惊恐。
“去库房取个新瓶来罢。”
男敛眸抚着那垂落而下的细长青叶低声道。
“是。”
然那近侍俯身低着正准备出去之时，却又被身后之叫住：
“那取回来的水，可还有？”
“倒是还剩一些…”那年轻的近侍诚惶诚恐，“不过是七
前去忘川取回的，按您的吩咐，新的得明才送到了…”
“无妨。”男的语气淡淡，听不出什么
绪，也没有什么怪罪：“一并取来罢。”
那被带到寝宫之中，一刻钟后重新恢复翠绿的柳条被放在了男近床的窗棂上。
夜色
几许。
一道血色的虚影无声在男身侧凝聚，桌面上赫然出现一把古朴的折扇。
“趁着那家伙不在，爷特意把原身从那地牢里弄了回来。”那与宽凳之上男一模一样相貌的虚影满脸得瑟，径直翘着脚在旁侧另一把的主位上坐下，吊儿郎当嗤道：“我还当那锁魔链有多厉害，不过尔尔，不过是当是仗着玄桓那老东西的诡计才碰巧把我擒住罢了。”
“……”
那琥珀眸的影置若未闻，只平静地翻过下一张书页。
轻觑男半脸未处理的瘀痕，那身影讽刺地笑得更欢：“我说…你可真是没用。”
那
阳不明语气，也不知是在嘲讽男脸上的伤，还是当用着最蠢的方法像是故意放水的杀手法。
其实从踏
仙集的一瞬，他们本已失了杀机。
可零随还是那般做了，莫名其妙之下，还将自己的杀之心展露在那两位面前，当真是蠢得可以。
更别提那被迫扮成车夫的他。
“不过我还听说了一个有意思的事…你那将那丫骗走时，用的是一个龙族丫的扮相？”血饮的笑意之中散着冷意：“爷陪你规划多，不想你压根便是故意放水！除了那丫，孰不知晓大多龙族自数万年前的叛，已然不能踏上界一步，虽近年来放轻，也是要折奏一封提前请示的，若非那丫蠢得可以，但凡有点脑子的也不会……”
“孤累了。”
零随敛眸，倏然啪地一声合上书页，于此同时，殿内灵灯尽灭，霎时只余虚无漂泊的黑暗。
血饮还要再说些什么，已然被男强力地压回了原身之中，那于黑夜中独自躺在床上的身影依旧下意识地睡在近年来习惯的一侧，只是属于那卧榻之侧的——
再不可能回来了。
放在桌上的折扇拼命挣扎似地晃动几下，最终在无边的寂静里，吧嗒一声，落在了地面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