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表
依旧毫无
绪。
“他为什么会把你变成这样?”祝笛澜皱眉。
“我是怎么样?我自己都不知道。”
“完全的机器。杀
机器。他是怎么做到让你对一切都冷漠到这种程度?”
罗安静静地看着她。
祝笛澜慢悠悠地切着面前的菜,“他收养你的时候你还小。我想过,那么多年不断对孩子灌输这样的思想,用残酷血腥的价值观洗脑他,或许可以做到。虽然会有失败的风险,不过你一定是他很得意的作品。”
“换做你,你做得到吗?”罗安的语调一成不变地平缓。
“我没有把握。其次,对小孩子我还是有点下不去手。”
“是吗?”
“当时现场的那个小孩子,你不也放过他了吗?为什么?”
罗安把前菜吃完,才用餐巾按按嘴唇,“不为什么。”
祝笛澜不再问,只是自言自语,“若是你……七岁你就敢拿枪决心杀
。我不确定我能对七岁的你洗脑洗成功。”
她想了想,又问,“那个男
呢?当时你母亲的男友?警署抓到他以后,他不是会把你供出来吗?还是廖教授教了你一套说辞?”
“他没有被警署抓到。”
“廖教授先找到他了?”
“对,”罗安轻描淡写地说,“我杀了他。这次,我枪法够准。”
“那时你几岁?”
“八岁。”
祝笛澜慢慢放下手里的刀叉。
“这事,只有我们叁
知道。”
祝笛澜明白他的意思,还是追问,“为什么不想告诉他们?你们不是以兄弟相称吗?”
“没必要。”
“他们知道了也不会怎样。”
罗安露出威胁的表
。
“我知道了,我不说。”祝笛澜表面不在意,实际上瞬间认怂。
论最怕的
,她还是最怕罗安。
侍应生撤走前菜,端上主菜。两
默默吃着,半天没有说话。
用完主菜,祝笛澜放下刀叉,看了他一会儿,“你为什么这么帮廖教授?”
罗安慢悠悠吃完主菜,才开
,“他收养我。”
“他收养你出于什么目的,你难道不比我清楚?你以为他对你有感
?”
罗安依旧不为所动,“无所谓。”
“你对他有感
吗?”祝笛澜决心刺他,便不吝啬自己挑衅的本事,“你不要跟我说你与他有父子感
,也不要说与他们有兄弟之
。我知道你不是这种
。”
罗安饶有兴致地看着她,悠悠然地喝水。
“有吗?你这么尽心为他和顾宸工作,不过是因为他把你塑造成这个样子。”
“是又怎样?”
“你没有恨过他吗?”祝笛澜压低声音,“他剥夺你成为普通
的机会,他把所有正常的事务都从你身边剥离出去。”
“我生来就不会过平凡的
子。你觉得我刀
舔血是被迫,你就错了。”
祝笛澜端详着他。
“如果你以为你现在的生活是被迫,你也错了。”罗安放下水杯,“你天生如此。”
祝笛澜恨恨地盯了他一会儿,不过她没什么可争辩的。
侍应生撤走主菜,又送上甜点。祝笛澜已经被他说得胃
全无。
罗安则非常享受他的那份提拉米苏。祝笛澜忽然想起他
吃甜点,便把面前的焦糖布丁递过去。
“你不吃?”
“饱了,吃不下。”
罗安接过,慢悠悠地享受。
偶尔会有这样的时刻,祝笛澜惊讶地发现她与罗安能像正常
那样谈话,甚至有点像朋友。
罗安贴身保护她已经非常久,她的习惯罗安很清楚。她不用说,他也会照顾他。
虽然对他依旧不了解,祝笛澜也会习惯
地做饭做两份。如果他来就给他,他不来就送去给公寓里的安保。
祝笛澜轻声叹气。
“你恨他吗?廖叔。”罗安忽然问。
祝笛澜托住下
,看着他吃甜点,淡淡地说,“谈不上恨吧。我就是不喜欢这种被摆布的感觉。”
“摆布你的只有他吗?”
“嗯。一开始有点烦顾宸。但现在我不排斥这些事了,所以无感。可是廖教授非要让我不痛快。我并没有惹他,也没有不乖。他好像故意刺我。”
“是吗?”罗安漫不经心地嘟囔。
“一开始还觉得他对我最好,”祝笛澜把餐巾折好,放在桌上,“没想到他那么讨厌我,算计我算得最狠。”
“我要是告诉你,他对谁都这样,你会不会好受一点?”
“是吗?对你吗?”
“嗯,他一样算计我。”
祝笛澜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平静的
,他知道,可是毫不在意。祝笛澜终于相信,廖逍当初愿意收养他,必然是看到了他的本
。
他的样子,不完全是后天被培养出来的。
祝笛澜微微一笑,“不过好在,他快死了,不是吗?”
罗安漆黑的眸子略略闪动,“你想
什么?”
“他会算,我也会。”祝笛澜平静的声音里透着寒意,“我知道怎么在这种地方活下去。跟你一样。”
“那你就小心,”罗安擦擦手,向侍应生打手势要账单,“小心,别在他死之前坏了事。让我先动手杀了你。”
祝笛澜的手猛地抓住扶手。她依旧冷漠,只是手指因为过于用力而几乎发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