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孩，正在瓦山镇外砸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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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石佛垮塌，烂柯寺被毁，盂兰节大会再也没有召开过，自然也没有什么游客来瓦山镇，街畔的石鱼池早已
涸。
们现在主要通过修复烂柯寺的工程维持生计，寺里僧出手大方，所以过的还算不错，满山满谷的石，则成了孩子们最方便取得的玩具，同时也是很好的经济来源，石佛的材质很好，可以雕成各种小佛像卖钱。
小孩按照母亲的
待，想要把那两块石沿着纹理砸开，但今天是他第一次开始这个活，很生疏，砸了很长时间也没有砸开。
他很是恼怒，不停地抹着鼻涕，不停地砸着，直到指甲被震的流出血。
一个穿着棉袄的书生，出现在他身边，左肩上有道血渍。
书生看着小孩砸石，问了两声，便上前帮忙，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力气，两块石在空中相撞，便整齐地分成了四瓣。
小孩很高兴，向书生道谢，还想拜他为师。
书生微微一笑，便消失不见。
片刻后，一个青衣道出现在镇外。
他向那名小孩问了两声，然后也笑了笑，随之消失不见。
小孩看了眼怀里抱着的四块石，有些困惑，转身向镇里走去。
……
……
朝阳城内回
着钟声。
钟声不是来自白塔寺，而是来自皇宫，这是代表国王陛下去世的丧钟。
窄街畔有名老
，正坐在凳子上纳鞋底，听着钟声，揉了揉有些浑浊的眼睛。咕哝说道：“这又是怎么了？这又是怎么了？”
一名书生出现在老身前。礼貌问道：“棉袄
了能不能补？”
老看着他身上那件棉袄左肩上的
还有那些血迹，恼火说道：“这又是去哪里打了架来的？年纪轻轻也不学些好。”
棉袄补好后，书生离开。
片刻后。青衣道出现在老身前。
老看着他青衣下摆上的那道裂
，摆手说道：“这料子太好，我不敢补。。”
青衣道再次离开。
……
……
西陵神殿大军已然北上。
今
的桃山安静寂寞。只有两三名神官缓步走过。
书生出现在神殿前，然后离开。
青衣道随后出现，又再次离开。
……
……
在这个
秋的子里，书生和青衣道踏遍了间的山川河流。
一在前，一在后。
瞬间万里，是为无距。
每一次出现的时候，书生肩上的伤便会重一分。
青衣道却没有什么事。
……
……
南海处的一个无名岛上。
白色的沙滩上，有一根短木
，身有一半已经被掩埋在沙子中。
看上去是很普通的木。实际上很不普通。
因为主离开了间，所以它才会被遗留在这里，显得很普通。
书生出现在沙滩上。低身拣起这根木。
青衣道随后也出现在沙滩上。摊开手掌伸向碧蓝的大海。
海面上飞来一剑，落在他的手中。
……
……
青衣道说道：“走了这么久。累不累？”
大师兄说道：“与观主相比，我还年少。”
然后他反问道：“观主不累？”
青衣道说道：“我走的比较快。”
大师兄说道：“观主果然走的很快，若找不到这根木，我真不知该如何办。。”
青衣道说道：“就算找到夫子留下的木，你也只能再支撑七天。”
大师兄看着他说道：“能多撑一也是好的。”
青衣道说道：“天命已然注定，何必徒自苦恼？”
大师兄说道：“间没有命中注定，谁也不知道七天后会发生什么。”
七天的时间，足够大唐西军击溃月
国的
侵之敌，足够宁缺掌握长安城这座惊神阵，足够书院做很多事
。
青衣道说道：“七之后，书院将不复存在。”
大师兄说道：“老师上天而战，我们这些弟子不会让这件事发生。”
西陵神殿掌教已经亲赴书院，根据道门的计算，书院已经没有任何能力逆转，然而看大师兄此时平静的神，似乎另有蹊跷。
青衣道微顿，说道：“你应该知道道门真正的攻击方向在哪里。”
西陵神殿的大军在大唐南方，在清河郡，在青峡外。
大师兄平和说道：“我不如君陌，所以我在这里。”
这句话的意思很清楚，君陌在那里。
青衣道说道：“你不要自谦，君陌虽然潜力无穷，便是我也看不到，他在战场上能走到哪一步，但你依然是书院里最强的大师兄，你的境界最高，对道门的威胁最大，所以我会来看着你。”
大师兄说道：“观主对大唐的威胁也最大，所以我一直等着您来看着我，而且观主境界远在我之上，如此算来，我书院总是占了便宜。”
越五境，不等于无敌，比如天启境界的修行者，在昊天神辉灌体躯后，可以拥有近乎无敌的力量，然而却不见得能够胜过天下的围攻。
唯有无距境界，高妙莫测，千里之外可夺上将首级，用在战场之上，那便是最恐怖，最难以防范的手段。
青衣道说道：“我可以不理你。”
大师兄脸上露出极为少见的自信神，说道：“您必须理我。”
青衣道说道：“何出此言？”
大师兄看着他认真说道：“我已经学会打架，观主若不理我，若不来看着我，我便可以杀死很多，比如裁决神座。天谕神座。叶苏。除了柳白和掌教，我没有信心，其余的。我都可以杀死。”
青衣道说道：“我也可以杀死很多。”
大师兄摇了摇，说道：“您非常清楚，您杀不死长安城里的。杀不死书院里的，那么对这场间之战，便没有意义。”
青衣道说道：“我说过，你最多只能撑七天，七天之后我便可以放手去杀。”
大师兄说道：“我也说过，间没有命中注定，谁也不知道七天后会发生什么。”
……
……
书院后山的风景，变成了一幅假的画，画中所有的事物看似在动。实际上一动不动，就像是棋盘上那些变化万千、实质却规整不变的线条。
黑白的围棋世界里，双方阵营渐融渐凝。然后中间出现一大片空白。在那片空白边缘，一名悍勇兵卒。颓然倒在一侧。
棋盘正中间的那名骄傲国士，满身灰尘倾覆。在那名国士的身后，万乘之车损严重，无法再前进，只留下一道的车辙。
风景渐渐重新活了过来，远处崖间垂落的银溪，与潭水相撞发出轰鸣的声响，满山遍野的树林，重新伸直了腰身。
辇畔的十余名西陵神卫早已死去，身上出现了无数道密集的直线。但辇上的身影依然高大，局而出，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后山某处山林里，小白狼蜷缩在一个中，不停地舔着受伤的前肢，鲜血染红了里的绸被，
神看着很是黯淡可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