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天太阳就没露过面，铅灰色的天空，雨一阵、雪一阵，再加上呼啸的寒风，驱赶的江边的
都没了踪影。龙腾小说网 Ltxsfb.com
脑勺拿着望远镜，细细的观察着，江中缓慢开动的几艘木船。这是一种阔
船，吃水浅，载货量大，在湘南、赣西极为常见。
“傻子，看清楚几个了么？”
一只耳压低嗓门问道。
连续的治疗，他的耳朵已经好了很多，所以说话也没有原来大声。
“整整三十四个带枪的，还有八个艄公，看行
不是湘军的士兵，应该是那一路豪强的马。”
脑勺低声的说道。
听到这些，一只耳接过望远镜张望了一阵，又把它还给了脑勺。
“背短枪的八个里面，有五个练家子，手上的功夫有一点，不知道枪法如何。背长枪的也很警觉，的确是民团的，不然不会这样卖力。”
脑勺把东西收好，顺便掏出挂在衣兜里的怀表看了看，然后沉声说道：
“这会儿茶林应该接上火了，秦黑子带着那点，压力不小。”
“你还担心他？秦黑子能掐会算，
事没吃过亏，不过这次还真有些托大了。茶林毕竟有一营的马，而且还凭着城墙据守，要是我真不敢这事。”
一只耳说完摸了摸衣兜，又感慨道：
“孙瘸子不在，连根烟都找不出来。”
脑勺从上衣兜里，掏出一包丰收烟递过去。
“趁着现在雾蒙蒙的，你先嘬吧两，我再看看江里的动静。”
一只耳往下滑了几步，把手里的烟点着了，正在神仙的时候，脑勺却有些诧异的说道：
“江边开出一条渔船，会不会是林薇派的？”
一只耳赶紧扔掉手里烟，手足并用的往上爬几步，接过望远镜看了几分钟。
“看手里的活计，不太像冒充的外。这种天气还出船的，只能是找食的渔民。哎，饿肚子的穷苦，那敢给老天嘴脸！”
只是他刚说完，却怒喝一声。
“这群狗杂种，畜生。”
脑勺赶紧拿过望远镜，才看了一眼，就觉得自己的发都要立起来了。
原来运货的木船故意对着渔船撞去，打鱼的两个立刻落
水中。
这冰天雪地的，江水都要冻住，掉进去哪里受得了。船上的不但不施以援手，还对着江里挣扎的两个哈哈大笑。船上的一个艄公实在看不下去了，扔出一块板子给落水的两。他们才半沉半浮的，对着脑勺他们这边漂来。
为此，那个艄公还被民团的狠狠抽了几
掌，如果不是运送机器要紧，恐怕被踢到水里都有可能。
洣水在这里有一个弯，很快那艘木船漂了过去，船身刚被岸边的山给遮住。几个守在江边的战士立即赶过去，背着落水的两个就跑。
“快快，给他们喝碗姜汤，然后披上被子。”
脑勺大声的吩咐道。
被救上来的两个中，有一个是发雪白的老太太，另一个却是十八九岁的青年。冬水寒峭才是这一会儿的功夫，两个已经面色发青，呼吸微弱了。
“这些狗娘养的民团，真特娘的一群畜生。”
一只耳大声地骂道。
“咱们需要赶紧转移，如果林薇的
报准确，木船应该会在叉港歇夜。咱们不能留照顾他们，把马车上不要的家私扔掉一些，带着他们赶路。路上少说话，不要泄密。”
脑勺沉声命令道。
能够观察木船的就是这个湾子，为了不撞到江岸上，船只都要减速，还得派盯紧两边，是观察对手数的最佳时机。本来林薇建议在这里行动的，但是被秦朗否决了。
白天夺船动静太大，江岸两边还有一些民团和湘军的杂兵，如果被他们夹击，动弹不得的木船，就是最好的靶子。
林薇想了一会儿，又说了另一个伏击地点。
“叉港！”
说出这两个字，她的脸立刻红了，虽然没有跑掉，但是说话明显的不自然。
叉港，是洣水附近的一个河汊子，与别的地方不同，这儿有不少讨生活的暗门子。畸形的市场带来了畸形的繁荣。赌场、大烟馆岸边就有五六家。
江上跑船的汉子，最喜欢到这里过夜。便宜、快活、而且安全。只要花十个大洋，本地大佬白爷就敢保证出不了事。
笑话，白爷黑白通吃，他的地盘那个不开眼的蟊贼敢动手？
一只耳从来就不会游泳，一尺
的浅水坑，估计都能淹死在里，所以只能在岸边放风。
脑勺几个身上涂满了猪油，再把外衣穿上，这是秦朗想出来的点子。一战的飞行员，为了防寒在脸上涂厚厚的鲸油。井钢山周边哪有这种高级货色，只得买了点板油熬炼。
“秦黑子坏是坏，这脑子就是没话说，真没那么冷了。”
“营长，白天救的那个小伙子醒了，就是他的老母亲况不大妙。”
这个时候一个战士走到身边说道。
“去看看。”
离行动还有一段时间，脑勺也不想在江边挨冻，于是拉着一只耳到了休息的窝棚。
“
民谢石，谢谢老爷救命之恩。”
那个十八九岁的青年，看到进来的两做派不一样，赶紧学着戏里的样子跪在地上。只是很快被拉了起来。
“谢石同志，我们是华夏工农红军，是解放受苦老百姓的队伍，帮助你们是应该的。老家的况不好，天亮以后必须找医生。我还有几个大洋，你先拿着，如果不够，可以到茶林找红军，去井钢山也行。”
脑勺笑着说完，又从兜里掏出几个银元，塞到谢石的手里。
“时间差不多了，一会儿你跟着我们的同志撤退，路上照顾好老母亲。”
“长……，同……，同志，你们要去打，撞沉我们的那艘木船么？”
谢石急切的问道。
“是的，谢石同志，船上拉着我们需要的东西。”
谢石不是傻子，脑勺等今天的目的，他能猜出来的。
“我跟你们去，我会划船，而且绝没有半点声音。”
听到这话，脑勺是大喜过望，侦察营的多是旱鸭子，会游泳的也就几下狗刨，划船还真是个大麻烦。
“谢石同志，这里有点猪油，抹到身上防寒，给他一套棉服，可别再冻着了。”
“不用不用，渔夫命贱用不起这东西，只要不掉到水里，一时半会冻不死。”
谢石赶紧说道。
“不行，天下穷苦是一家，没有我们吃饱穿暖，让你饿着冻着的道理。如果你还要推辞，就不是和我们一条心，这船我们自己划。”
看着脑勺严肃的样子，谢石只得收下东西。
夜后，天越发的
沉了，大片大片的雪花落下来，使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模糊糊的。
根据谢石的建议，脑勺等来到叉港上游些的地方。
渡江用的是一艘涂成黑色的小船，在这样的环境下根本看不见。加之是顺江漂流，自然也听不见。很快他们就到了那艘木船跟前，谢石轻轻的把竹篙
在江中，木船就停住了。
“上！”
脑勺做了一个手势。
阔大木船的构造，来之前已经在洣水的一个港看过。货物就放在船中央，周围用薄木板隔成舱室，平常就住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