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真见弟弟鼻下鲜血流得欢畅，疑心他是撞到了哪里，也顾不得那许多，吃力搀扶起他，连声追问：“阿堂，你有没有事？
痛吗？哪里难受吗？”
这两年，谢知方身量渐长，跟成年男子差不了多少，这会儿晕晕乎乎地倚靠在姐姐身上，颇为沉重，压得谢知真喘息出声。更多小说 ltxsba.top
胸膛被两团存在感极强的绵软紧紧压着，一低便能看见湿漉漉的长发和缝隙里线条漂亮的雪背，耳朵里又充满了她娇弱急促的呼吸声，谢知方像只呆鹅一般仰着面孔，顶着两管鼻血，凝望碧蓝如洗的天空。
双手抵在纤细的腰肢两侧，他的内心天
战，一会儿回想起春梦中把姐姐压制在玉床上轻薄
弄的销魂滋味，一会儿又浮现出那双充斥着恐惧和嫌恶的眼睛，十根手指也跟着伸展又紧缩。
在谢知真抬起玉手抚摸他的额时，他终于醒过，如同被火烫到一样松开她的腰，捂着鼻子连滚带爬地逃出汤池，挟着满身的水，步履踉跄地往外跑。
“阿堂，你去哪儿？”谢知真一脸莫名，又担心他，也没了继续泡温泉的兴致，用布巾
擦
发，换上净的衣裳，急匆匆出去寻他。
梦和现实毕竟不同，在梦里他可以放肆妄为，可以不管不顾地骗
自己的嫡亲姐姐，现实中却必须谨守大防，不止不能做出那样荒唐的事，就连想一想，都是种大逆不道的罪过。
谢知方坐在背风处的雪堆里，抓一把松软的雪拍在额上，又化了捧雪水洗净脸上的血迹。
气温很低，他没披厚实的大氅，外衣又给了姐姐，单薄的里衣浸透了水，这会儿结出一块块寒冰，就算有内力抵御，依旧冷得直打哆嗦。
可裤子里面那根物事却好像不怕冷似的，自方才便一直硬梆梆地翘着，拱得他心冒火，浑身难受。
疯了。
他真的是疯了。
谢知方本能地逃避这一切，不愿面对真实的内心。
因为他清楚地知道，一旦迈出那一步，将会给他和姐姐，带来怎样可怕的后果。
千唾骂，万夫所指，众叛亲离，无处容身。
他是男儿身，皮糙
厚，脸皮更是厚比城墙，就算真的被所有背弃敌对，也遭受得住。
可姐姐呢？
闺少
，雪肤玉质，心地更是纯善洁净，且不说有没有可能对他产生男之间的
愫，便是真的动了心，又受不受得住旁的冷言冷语、恶意攻讦呢？
那条路，与他想要给姐姐的幸福背道而驰。
所以，他必须悬崖勒马，将违背伦的感扼杀于萌芽之中。
想通此节，谢知方咬着牙又抓了一大捧雪塞进裤裆里，阳物被冰雪一激，立刻蔫
地耷拉下去。
他四肢大张，躺倒在冰天雪地里，闭上双目，任由鹅毛大的雪花落在眉上睫间，心底比这冰雪更冷，丝丝缕缕的痛楚顺着血管流遍四肢百骸，渐渐变得有些难以忍受。
这天下午，奉谢知真之命满山搜寻他的家仆惊呼一声，从雪窝里扒拉出自家的小少爷，见他面色苍白，浑身僵硬，吓得险些以为出了命，大呼小叫，
成一团。
经此一事，谢知方大病一场，出了一身冻疮，等到大好之时，已经过了正月十五的元宵节。
谢知真不眠不休地照看了他许多天，无论怎么追问，他都咬死了说是自己贪玩，一不小心在雪里睡了过去，只字不提那天的悸动和慌。
枇杷惊喜地发现，少爷终于知道避讳，不再没
没夜地混赖在小姐屋里，说话做事也规矩许多，如非必要，绝不碰触小姐的身体。
她悄悄松一
气，服侍越发尽心。
因着谢知方的病，原定的行程一再延捱。
正月二十，谢韬又一次使送信来催，谢知真终于决定动身归家。
宋太夫大哭了一场，见外孙去意已决，便命宋敬亲自护送她们回去，又往船上装了几十箱特产土物、首饰布匹、珍古玩，直到再也塞不进去，方才罢休。
出乎意料的是，这一次，谢知方竟然拒绝同行。
“我在这边新看了几家铺子，还没谈好价格，另外，太子殿下来信吩咐我帮他办两件小事，也得花几天时间。”他距离谢知真足有两步之远，撒谎撒得面不改色，“姐姐随大舅舅先行，待我忙完了手里的事，骑快马走陆路和你们会合。”
太子殿下并未吩咐他做甚么事，他却打算借此机会建立庞大的报网，往后叁龙夺嫡之时，说不定能派上大用场。
当然，这样的计划并非几所能完善，他之所以借此推脱，不过是害怕和姐姐继续朝夕相处，控制不住自己罢了。
姐姐将满十五，是个大姑娘了，婚事也迫在眉睫，耽误不得。
他打定主意，待回到长安之后，立刻派手出去细细查探各家公子，寻到合适的选之后，便将姐姐风光大嫁，好亲手斩断内心妄念。
谢知真不疑有他，柔声叮嘱了几句，在丫鬟们的簇拥中登上船梯。
一路往北行了四五十里地，明月高悬，疏星淡远，周围的声渐渐静了下来。
谢知真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一双美目氤氲朦胧。
方才，她梦见了弟弟小时候。
男童白白胖胖的，一双小手跟藕节也似，流着水要她抱。
她微微笑着，弯下腰抱他，却抱了个空，抬起看见长大后的弟弟站在不远处，眼复杂地盯了她一会儿，扭便走。
谢知真觉得心慌，再也睡不着，坐起身恍惚了一会儿，穿好外衫，披着狐裘，缓步走到甲板上。
客船正经过一个小型码，夜静，岸上的不多，伙计往来搬运货物，商讨价还价，一串红灯笼在寒风中飘摇，火光明明暗暗。
她在船尾站立片刻，正打算回房，忽然听见岸上浓黑的夜里传来喊杀之声。
一个黑衣身形迅捷地从远方奔来，在闪烁的火把和雪亮的刀锋追赶中，纵身投
冰冷的河水。
“跳下去了，快追！”领的中年男衣着整洁，像是有有脸的管事之流。
“这么冷的天，跳下去肯定被冻死，再说，他还受了那么重的伤……”身后的手下们明显不肯以命犯险，犹犹豫豫地劝说着。
“你懂个
！要是他把那事捅到上面，大和咱们都得一起完蛋！”中年男闻言大怒，一脚一个，踢了好几个下水，又命去找船只。
谢知真直觉这些不是什么善与之辈，早在他们接近时，便躲在了船舷后面，直到客船渐行渐远，这才小心翼翼地站起身。
“哗啦”一声，被众追杀的黑衣不知鬼不觉地抓着船尾垂下去的绳子爬了上来，跌在谢知真面前。
她吓了一跳，后退两步，正打算喊，却见那男捂着不停流血的右腰痛苦地翻了个身，强挣着坐起，扯下蒙面的布巾。
一张俊美到了极点的面孔
露在她眼前，邃的眉目带着几分不辨男的
柔，高鼻薄唇，鬓若刀裁。
“姑娘莫怕，我不是歹……”他忍疼说着，声音低沉悦耳，自子的裙裾往上看，借着清冷的月光辨清她的长相时，银灰色的瞳孔忽然凝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