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他才是被甩了的那个,可季礼的表现,却让他感觉自己更像是一个负心汉。
“为什么?”季礼居高临下地瞧着他,“解开了,你方便再耍我玩吗?”
那一瞬间,季礼的色复杂极了,失望、愤怒、委屈,所有本不该出现在他身上的
绪,都在他身上混合。
他用冷淡的
气复述他的话:
“亲也亲了,抱也抱了,你也没吃亏的,是吧?”
“我们也没有在
往,是吧?”
“……你还会祝福我?”
季礼自己越说越冷,从色冷到了心肺里
去,唯独眼圈却红热了:“戎玉,你是在耍我吗?”
戎玉看不得他难过,自己也跟着难过,小声嗫嚅:“……你都快订婚了……”
“我是要跟你定婚。”季礼这一声喊得极大。
这下不止是眼睛,脸也红了。
脸上也露出了耻辱又恼火的色,看着他的眼儿凶狠极了,几乎是带着恨意的。
“对,你非要我这样丢脸。”季礼再也忍不住了,“就是我自作多
,我自恋自大,以为你也喜欢我,以为你也想要跟我结婚,以为你也惦记着我……”
到
来。
他竟然连个结婚的念
都没动过,只有他一个
,笨蛋似的空欢喜。
误以为他要别
结婚也就算了,还一副云淡风轻、说放手就放手了的姿态——他倒要感谢他么?没把他敲锣打鼓送出去?
戎玉已经愣在那儿了,褐色的眼睛定定地瞧着他,变换着不可思议和喜悦的色彩。
“你……”他的眼睛,一下就放出光来了,“……是跟我?”
“现在不是了,”季礼恨透了他这幅什么都不懂的样子,声音越发冷淡了,“你开心了么?”
戎玉无措而焦急地看着他:“季礼,我只是……”
戎玉越急。
季礼便越痛快。
故意说那些难听的话。
“我难道就非你不可么?”季礼冷冷地瞧着他,“你说的对,我是该找个合适我的,至少该找个家世相当的、乖的、懂事的、不会愚弄我的。”
戎玉愣住了。
像是被他的话刺疼了一样,眼眸却又毫无恼火地瞧着他。
疼了,又不肯走,只求着他温柔一点儿似的。
季礼顿了顿,竟然不忍心再说。
他讨厌这样装可怜的戎玉。
又讨厌着毫无招架之力的自己。
他咬紧了嘴唇,不断说出更违心的话来:“你赢了,我可以陪你玩,你还想怎么耍我?找个
结婚,再做你的
吗?”
“刺激么?可以不用负责任,不用被我这样的蠢货缠着,是开心了吗?”
“亲了抱了就够了么?”季礼俯身,露出一个讥讽的色来,在他耳边低语,“……要不要跟我上床?”
戎玉没想到季礼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最喜欢的公主。
他难受极了,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却又说不出话来。
因为这样坏的季礼。
眼圈儿是红的。
仿佛下一刻就要哭出来了一样。
戎玉被按住了亲吻。
季礼胡
咬他的嘴唇,恨不得要把他的皮
都撕扯下来。
他终于从小触手里,挣脱出一只手来,攥住了季礼的衣角。
“我想结婚的……”戎玉的声音哑了,带着软软的哀求,“对不起,季礼,我想要跟你在一起的。”
“对不起……”
只不过几句话而已,他怎么能疼成这个样子呢?
季礼的眼泪还是坠了下来。
他恶狠狠瞪着他。
“我让你傻子一样的玩。”
“婚礼。”
“城堡。”
“我哪一样做得不如意了?”
“是我吻技不好么?”
“还是你觉得我不够喜欢你?”
“你为什么……”
季礼本不想哭。
他没有喝酒,也从没当着谁的面儿这样哭过。
可只要第一滴泪落下来,后
的就再也控制不住,眼泪来得又急又凶,抹也抹不掉,最后埋在戎玉的颈窝里,恶狠狠地咬着他的肩膀,温热的泪水全都落在了戎玉的肩颈上。
眼泪可恨极了。
戎玉也可恨极了。
他哭的时候一点声音也没有,只有眼泪汹涌得像是
水,声音也不自觉地颤抖:“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戎玉,你凭什么不喜欢我?”
“我喜欢你。”戎玉攥紧了他的衣角,“对不起,我喜欢你……”
他笨拙得手足无措,平时那么会撩,可现在连吻他的眼泪都不会。
他更像是在为自己不合时宜、不匹配的喜欢在道歉。
却又生怕把哭得这样凶的小少爷给惊扰了。
“我只是……”他像是一个笨蛋一样呢喃,“季礼,我只是怕配不上你。”
“说谎。”季礼恨恨地骂。
“真的,我喜欢你的,”戎玉慌了阵脚,颠三倒四地说:“我去考了军部,我想到时候再告诉你,可我……”
季礼的耳朵偷偷动了动:“你今天是去考军部了?”
“……我搞砸了。”戎玉小声说。
季礼却忽然不咬他了。
“我没脸要你等我那么久,”戎玉声音越来越小,“……我就想着,你要是结婚了……我也可以一直等你。”
这话他说的没有底气,他等
离婚的这种行为,实在是有些可耻。
“对不起。”
戎玉又沮丧地重复了一遍。
他不像是他。
他也不像是他。
在这里的两个胆小鬼,谁也不知道是谁。
季礼伏在他的肩膀上静静地落泪。
戎玉就从小触手里挤出两只手,偷偷拥抱着季礼。
他似乎生来就不会落泪,便把所有的伤都蓄在了瞧不见的
面,疼得再剧烈,也无声无息。
“不许再说对不起了,”季礼哭过了,说话瓮声瓮气得,“都怪你该死的对不起。”
戎玉低声说:“……怪我误会了。”
“不,”季礼气得又咬了他一
,“怪你想送我去跟别
结婚!”
他现在想想,还是恼恨。
戎玉道:“我……总不能去抢婚。我也不能把你的结婚对象打残废,把你关起来……”
他说的这样详细,显然是已经考虑过的。
“我会那么做的,”季礼却低声说。
他的睫毛微颤,眼瞳仿佛藏了
不见底的
海,“戎玉,你招惹了我,就永远别想跟别
结婚。
戎玉说:“好。”
季礼看了他许久,仿佛才确定了他这句好不是玩笑,而是真的同意了,才略微允许小触手松开他。
戎玉这只巨大的蚕蛹,终于能够动弹了。
只是小触手还是张牙舞爪地围拢在他的身边,凶
地恐吓着他。
戎玉似乎胆子又大了起来,小声对小触手们抱怨:“捆得太紧了,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