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那个时候段天边已经很久没来找他了。
他上学期间谈了不少
朋友，个顶个的漂亮，但谈的时间都很短，恋
对他而言只意味着
，最终目的就是上床，做腻了就换，平时连吃饭约会都很少。
现在想想说是朋友，倒不如说是炮友。
那两年段天边隔叁差五会找各种稀古怪的理由，飞到学校来找他，后来大概是从别
嘴里得知他有了“友”，慢慢的就不再来了。
等程泽意识到少了点什么时，段天边这个名字已经在他的生活中消失很长一段时间了。
再见面是一年后，程泽毕业回了c市。
不知道是为的巧合，还是真这么有缘，回来的第一天他们就在街上遇见了。
程泽对求婚的记忆很模糊，却对那个
雨天格外的印象
刻。
绵绵的细雨，闷热
湿的空气。
他刚停好车位，一扭
就见许久没有出现过的段天边站在一家ktv门
，穿着
露的露脐背心和牛仔短裙，腰身露了一截在外面，黑色马丁靴包裹着细白笔直的小腿。
她化了淡妆，发比去年见面时要留得长些，很随意地别在耳后，身上青涩的学生气还没褪
净，指尖却夹着根点燃的士香烟。
周遭烟雾缭绕，光影
错，
紫色的廉价灯光投罩在她身上，像是浸泡在这色
暧昧的光晕里。偏偏她色是冷的、冰的，眉眼还带着点英气，抱臂靠在那儿，又辣又飒。
或许真的是许久没见，又或许是光影带来的强烈反差让产生错觉。
总之那一瞬间的程泽几乎被这个陌生的，冰冷艳丽的段天边给震住，脑子都生了锈，胸猛地涌起一
不知所措的，又凶又急的心悸。
他坐在车里安全带都忘了解，下意识要去拉车门把。
可没过几秒，四五个带着手铐，衣衫不整的男男被警察们从ktv里押了出来，
哄哄地赶进警车里。
年长些的警察扭朝段天边比了个大功告成的手势，段天边总算露出一个放松的笑，眼睛弯起来，一身清凌凌的，霎时
开了那层暧昧危险的氛围。
她灭了一未抽的烟，迈开细直修长的腿钻进了警车，根本没发现近在咫尺的轿车里，一直盯着她看的男。
那天之后，程泽寻了机会，主动去拜访了一次段家。
段天边说的没错。
她不是一个喜欢钻牛角尖的，她更偏向随缘乐天派，一件事如果努力过了还是办不到，她也就放弃了，同理，一个她花了心思去追还是追不到，她也不会死缠烂打。
但凡程泽一点想法都没有，两也不可能断断续续纠缠十年。
他对段天边来说，就像戒烟者和香烟，刚开始戒烟总是很难，会控制不住习惯地去摸袋，翻来覆去地想，可再难，只要忍住不碰不见，挨过那段戒断反应，段天边也就慢慢把他忘了。
程泽越想越觉得心烦意，仰喝光杯子里的酒。
陈最不知道他这么复杂的心理活动，夸了一句“好酒量”，又给他重新满上，“程律师看样子有心事啊，大半夜还坐在这喝酒，该不会是和段天边吵架了吧？”
察觉他色变了变，陈最笑
，“不是吧，我随胡诌的，还真是这个原因啊。”
他不太走心地安慰道：“放心吧程律，段天边很喜欢你的，再怎么生气，只要你软下态度哄她两句，肯定能哄回来。”
“是吗？”
程泽听他这么说，脑子里出现的却是白天在医院门，段天边那副厌烦透了他的表，忍不住攥了攥手心。
“你不信啊？我是说真的，你没见高中的时候段天边那个样子，就跟被你下了蛊似的，每天把你的名字挂在嘴上，唉哟，我坐在她后面，都快被她念叨得烦死了！”陈最撇了撇嘴，“她还写过书给你呢。”
程泽回忆了一下，“我没收到过。”
“你当然收不到。”陈最喝了几杯也有点上，撑着脑袋笑，“她写一半就被班主任给缴了，问她写给谁的，怕连累到你居然说是写给隔壁班一个生的，叫什么林月月你知道吧，结果被她体育班的男朋友听说了，还以为我们班有男生和林月月表白，冲到我们班上点名要找一个叫段天边的切磋扔铅球……”
他想了想，突然从袋里掏出手机，捣鼓半天不知道在找什么。
程泽没管，盯着酒杯兀自出，手机震动的时候，他下意识以为是身边的陈最给他发了什么东西。
扫了眼发现是封匿名邮件，这才想起陈最根本没他的联系方式。
他皱着眉点开，在看清楚文件里第一行字后，整个猛地僵住。
几乎是立刻，他扭看了眼还在捣鼓手机的陈最，确认对方看不见后，连起身换个更隐蔽的地方都等不及，屏着呼吸继续往下翻看。
账本、合同、照片……
越往下翻，程泽的表就越难看。
他是律师，曾经无数次通宵收集过这样的证据，自然知道这些东西意味着什么，却从没想过有一天在这种收集罪证的文件里，会看到他父母的名字。
他目光快速扫过那些触目惊心的关键词——
洗钱、黑账、k、雇凶、
类药物……他脸色越来越苍白，在看到某一段时，忽然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盯着手机，一个字一个字地反复确认，汗湿的手指用力抵着屏幕，控制不住地发颤。
怎么可能？怎么会！
程泽死死盯着那几行字，遍体生寒。
如果说前面那些证据程泽还能勉强冷静分析利弊，那么最后几行内容，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
——
苏敏当年不是自杀，她是被灭的。
程泽几乎立刻强迫自己关了屏幕，闭了闭眼，告诉自己邮件里的东西还未经过证实，写这封邮件的一定对他抱着某种恶意，字里行间处处都布置着故意诱导的陷阱……
可里面收集的信息实在是太全了！全到程泽连自欺欺都做不到！
曾经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忽然在此刻得到了最让无法接受的最优解。
为什么段家突然被检举，为什么向来利益至上的父母不让他和段天边离婚，为什么段宏对他的态度转变得那么快。
业火终于烧到他的脚下。
他仿佛看见一只贪得无厌的吸血虫，躲在背后拼命吸着段家的血，榨最后一滴，连瘪脆弱的躯壳都要嚼碎了咽下去。
程泽攥着拳，胃里一阵阵恶心地翻涌。
他想，寄出这封邮件的一定是恨透了他，才会特意等在这种关，这种尘埃落定，覆水难收的关，恶劣地揭开真相。
“啊！找到了！”
身边的陈最忽然兴奋地喊了声，程泽被他惊了下，扭就看见他递过来的手机里正在播放的视频。
视频的像素很模糊，角度还有点歪，先黑了两秒的屏，然后才出现半个模糊的画面。
程泽扫了眼，早就没了之前套话的心，脑子里糟糟的只想起身离开，余光里却忽然出现一个熟悉的侧影。
他一下顿住，当即抬臂从陈最手里接过手机，盯着模糊的画面仔细地瞧。
视频明显是在教室里偷拍的，半边画面被书挡着，镜刚开始逆着光，有点过曝失真，后来似乎有把窗帘拉上了，画面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