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夫
用过了饭，和姜文焕说了几句话便回去歇息了。
宴席才算正式开始。
金吒安排叫了楚楼和南苑两个馆子的姑娘过来，楚楼的是官
，南苑的是乐姬，吹拉弹唱的，咿咿呀呀的小曲让脑仁疼。
楚楼当红的姐儿都来了，各自找了位子坐。
酒酣兴起，乌糟糟的，什么都有。
姜文焕搂了个姐儿对着嘴喂酒。
他刚死了亲姐和亲爹，左拥右抱好不快活。要是小妖
能像他这般没心没肺，也就好了。
敖庚哪里见过这种场面，闷着
吃东西。
哪吒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她咬着牙心道，他若是也这般当众轻薄她，她恐怕不能让他如愿。
抢着坐在哪吒身边的姐儿有些
动，这可是李府叁公子，如果能得他一分怜惜，脱了
籍也是有的，若是
后生了孩子，给个妾侍的名分，一生无忧了。
再说他生的这般俊朗，那
廓就像画出来似的，就算是露水缘，欢愉一夕，也是赚了。
倒了酒端在他唇边，那散发着香气的软手，便要放在他的肩上。
还没近身被隔空震开，酒杯落在地上，酒水弄湿了他的靴子。娇美的儿慌忙跪在他眼前，碰在地上，缩成一团。
如果是小妖，她必定在心里暗暗得意，恨不得将酒泼在他脸上。
小妖紧张地掐着自己的手指，她没见过哪吒和别的旁亲热，旁便也罢了，若是她二嫂嫂，她实在是······
素芝瞧着哪吒这不近
色的样子，也给哪吒倒了酒，纤纤玉手端了给他：“叁公子请。”
哪吒嗯了一声，抬了抬下
，示意她放在桌子上。
素芝没看懂一样，玉手把酒杯捧到他眼前，哪吒看了她一眼，她嘴角含着笑，把这杯酒递给了敖庚：“小夫请。”
肥遗姐姐递东西，敖庚下意识就接过来了，哪吒伸手把酒杯扯着放在了桌子上：“滚。”
他的声音很低，但很冷淡。
小蠢龙什么毛病，谁递的东西都喝。
就算是楚楼的姐儿，进府之前搜了身，也不能完全放心。
肥遗姐姐换到了姜文焕身边坐了，哪吒偏回问她：“吃饱了吗？”
敖庚点了点。
他下一句可千万别说什么“吃饱了我就要吃你了”之类的话。
“吃饱了叫先送你回去。”
对面姜文焕已经把一个姐儿的衣服扯开了。
敖庚又点了点，心里暗暗松了
气。
哪吒叫李十八带她先回去，还没起身，肥遗姐姐端了一盘鲍鱼捞面过来：“叁公子，这是姜公子送予小夫的。”
敖庚：······
先去看了哪吒的脸色，他的脸色很不好看。
她忽然想到了肥遗姐姐那个关于蚌珠的论述，哪吒这是醋一醋了？
肥遗姐姐把面放在她面前的案几上，拉着她的手：“姜公子想请小夫过去一叙。”
身边的姐儿们笑出了声，这在宴席上很是常见，主家宴客，常常叫美妾出来相陪，若是客瞧上，直接送给客也是有的，当众做些美事，也是有的。
肥遗姐姐拉了她的手，她便要站起来跟着走。
“去哪儿？”
哪吒心里一团火突突的，她还真敢去。
她踟蹰着停下脚步，那边姜文焕见请不到，搂着一个姐儿，踉踉跄跄走过来坐了。
姜文焕今天是真的有点喝多了。
他亲姊死得惨，爹死得也惨，都是死无全尸。
他想反，想掀了成汤六百年基业，冲进朝歌抓到那狗帝辛，挖了他的眼，炮了他的手，把他钉在柱子上
刀砍死，就像他爹和他姐那样！
陈塘关李家在这儿镇着，不让他反。
他不痛快！
他也不想让哪吒痛快！
“小美，比画像上还要美。”他醉醺醺地凑过来，敖庚在素芝身后躲了，没叫他碰着。
她去看哪吒，哪吒正似笑非笑地看她，那表她在马车上见过一回了，登时有些慌了，心跳如鼓。
“见过？”哪吒没起身。
姜文焕便坐倒在案几边，没坐稳，倒在美儿怀里。
“见过，蓬莱仙山会友，见过美的一幅画像，不过十叁四岁的光景，美得不似间之色。某追问再叁，才知道是敖家的公主，不知道闺名是甚？”
儿家的闺名，自然不便与外知晓。
敖庚垂着没搭话，素芝便拉着她坐会案几边，给姜文焕斟酒。
姜文焕就着素芝的手，把酒喝了：“不想今在将军府见到了本尊，惊魂一瞥，一见倾心。”
姜文焕鹰眼看着哪吒：“不如叁公子割
，送了小王，成全某的一桩心事。”
素芝先前在楚楼里周转一二，她料想到小公主爬上树那番作为，是为着进将军府。可小公主哪里想得到，那别院附近的平百姓，街坊邻居的闲言碎语，哪里传的到高门大户的耳朵里呢。
她便是要在那些达官显贵面前，当个趣事笑话讲，教他们的夫把风言风语传出去。
没想到事这么顺利，这么快便在将军府里遇见了她，又有姜文焕这么好的一个筏子，不拿他做个便宜，哪吒怎知小公主在他心里地位如何呢！
她往死了煽风点火，轻笑着推敖庚：“小夫大喜啊，姜公子这般意
重，后进了东伯侯府，岂不是一桩美事。”
敖庚：“······”
二嫂嫂你怕是不知道，哪吒生起气来，很是吓。
她觉得哪吒不是醋一醋，是气一气，而且能把她给弄死。
周围的姐儿也跟着调笑，敖庚脸上着火，她一时之间也有点犹豫。
若是哪吒真肯放她，去了东伯侯府，她可就不是阶下囚了。
没要杀她，也没这么看着她，她就不用提心吊胆地，苟活着了。
可如果五哥哥来寻她怎么办？
父王怎么办？
她们家的仇怎么办？
肥遗姐姐说，战争和无关，自古以来，报仇的都是男子，子柔弱，随波逐流便罢了。
她能逃离这里，先摆脱眼下的困境呢？
脑子里一瞬间闪过很多念。
哪吒不会放她走的。
他还没玩够。
可我不想和他玩了。
我杀不了他。
敖庚的识海里惊涛骇
，翻滚着叫嚣着让她逃离这里。
“我待美是真心，美若是肯跟我，侯府的荣华，我保你一生无虞。”
姜文焕说这话也是真心，当年惊魂一瞥，他是求了仙友，往敖家递过拜帖的。
没踏进过龙宫的门。
美成了天上的白月光，偶尔思遐想，叫眷恋不已。
知她家蒙难，他也托蓬莱仙友打听过她的下落。
听说是给哪吒做了妾室，他心里思慕，此番来访陈塘关，原想着是见不到的，没想到真能见着。
若真得了她，必然要藏在府里好生护，断然不会带出来和赏玩。
“问你话呢。”哪吒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