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勒的举荐信被他放在贴身衣物的袖袋里,他拿出书信敲了敲林教谕的门。
林教谕抬
一看,疑惑道,“还有事?”
谢行俭单手将书信递给林教谕,然后往后退了一步,静静的等候在一旁。
林教谕狐疑地觑了一眼谢行俭,待目光落到书信封面上的字眼,林教谕忙将信封打开。
林教谕看的尤为认真仔细,看完后不敢置信的望着谢行俭,招手示意谢行俭靠近些。
“郡守大
何时给你这封举荐信的?怎么外面一点风声都没有?”
“还有国子俭选拔秀才的事,你知道多少?”
谢行俭舔拭了下嘴角,清清嗓子回道,“学生前些
子拜访泸镇私塾的蒙师,蒙师韩夫子与京城礼部官员有些联系,因而消息灵通了些。”
“夫子那
病愈,学生便拎了些补药上门,恰好遇上那位礼部大
,夫子便将他知道的事跟学生说了一点,劝学生早
去郡城面见郡守大
,学生听了夫子的话,和魏席坤还有魏席时一起去了郡城。”
林教谕若有所思,“宋齐宽诬陷你贿赂学官大
,莫不是看到你去夫子家,碰巧遇见了学官大
?”
谢行俭点点
,“正是,宋齐宽早就对学生有意见,因而见到学生向学官大
行礼,就想当然的以为学生认识那位大
,其实不然,学生那
是第二回见着那位大
。”
林教谕了然的点点
,“此事的来龙去脉老夫已知晓,你无须担心,宋齐宽那里,老夫会抽时间找他聊聊。”
说完,又回到书信上。
“举荐信一郡只有一份,你运气倒是不错。”林教谕脸上终于露出笑容,感慨道,“郡守大
能将这封不可多得的举荐信给你,想来对你颇为满意。”
谢行俭鼻子皱了皱,心想能不满意吗?
满意到都要将
儿嫁给他!
林教谕注意到谢行俭的小动作,笑容渐渐敛起,“怎么?老夫说的不对?”
谢行俭忙摇
,“先生说的对,只不过……郡守大
并非是因为学生是今年的院试案首才将这封举荐信留给学生。”
“哦?”林教谕听出了其中的意外之声,他语调轻松的往上一扬,“说说看,到底是因为什么?”
“夫子应该还记得去年徐大
来过县学的事吧?”谢行俭问。
“记得,当然记得!”林教谕连连点
,忽而他灵光一闪,追问道,“徐大
后来与你可有联系?”
谢行俭摇摇
,“不过,学生琢磨郡守大
的意思,似乎徐大
有写信让郡守大
照顾学生一二。”
怎么照顾,谢行俭不用说通透,林教谕就能明白。
“这么说来,你倒是沾了徐大
的光了。”
林教谕抚抚胡须,微眯着眼睛,温声道,“你既得了徐大
的庇佑拿到举荐信,可从郡守大
那获得些国子监招生的消息?”
谢行俭没有回话,只点点
,表示有消息。
今天他受得这顿打,源
就是有关国子监的招生信息,若不是他烂好心想将这件事告知给其他的同窗,魏席时就不会因为这事恼怒发火帮他出
。
若他能及时拉住魏氏兄弟两
,就不会因为学泼
骂街引出宋齐宽,从而导致接下来的斗殴争吵。
林教谕见谢行俭犹犹豫豫不想开
,以为谢行俭是在防着他,遂严厉喝道,“你如今已经拿到了举荐信,已然不用去抢夺国子监的监生名额,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
顿了顿,林教谕继续道,“你也不要担心林大山会去应考国子监,即便他想去考,老夫也不会让他去,国子监水
,不太适合玩闹心重的他。”
“至于老夫为何还要问你,是因为老夫是县学的教谕,自然是希望学堂里的学生有资格的都去闯闯,不过,你不愿意说,老夫也不强
所难。”
谢行俭心里思忖了半晌,最终还是将国子监重考律法一事说了出来。
林教谕立马让书童将县学的所有禀生秀才招到书房,将谢行俭的消息传达到每一位禀生耳里。
听到国子监招收禀生秀才,这些
顿时两眼放光,不过有几个却面露失落。
一问才知,家中没有余钱供他们上京。
几个禀生秀才喜滋滋的从林教谕房里出来,可令他们吃惊的是,第二天县衙大门
就张贴了告示,上面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写着国子监会单独下派官员监察这次的选拔,考试内容涉及律法全套。
谢行俭被魏氏兄弟拉过来看告示时,他隐约从告示上看出了穆勒的怒气。
穆勒绝对是故意的,谢行俭皱着眉暗忖,穆勒之所以提前将国子监的消息张贴出来,就是为了恶心他。
还特意标出考试内容涉及律法题,明面上说是替禀生秀才着想,实际上穆勒哪里会这么有好心。
告示一贴,雁平县两大书肆的律法书被扫
一空,陈叔因提前从魏氏兄弟那得到提示,新的一批律法书已经在来的路上。
谢行俭那天从林教谕的书房出来后,没有直接搬回家,而是呆在舍馆里。
毕竟他的手伤太严重,他这时候回家,他爹娘必会心疼死。
呆在县学,他白天泡在书堆里整理蒙童月考卷和院试考集,晚上则开小灶帮魏氏兄弟梳理律法知识点。
这些时
陪他一起的,还有林邵白。
林邵白的秀才功名是太上皇卖那位重臣的面子,才以‘孝弟力田’一科取其为秀才,在外
看来林邵白身上呈有皇恩,然而林邵白非常不喜这一点。
在他眼里,他的秀才名
是他娘用命换来的,所以他非常厌恶走捷径
仕,他希望以后他能光明正大的走科举程序考上举
,所以对于国子监的招生,他不感兴趣。
众所周知,国子监上至监内祭酒,下至各官学的博士、助教,肩上都担着朝廷的官职,不像地方的学堂,大多数先生都是白身。
国子监之所以有很多
愿意往里冲,除了其师资力量雄厚,还有一个致命吸引点。
国子监的一大特点就是以师为官,从祭酒到一般教学、管理
员都是朝廷命官,由吏部任免。
不仅老师都是官员,有一部分学生在国子监学生一段时间后,也能不经过科举就可以出来做官。
敬远帝登基后,对国子监的约束尤为严格,比方说这一届的国子监祭酒,是敬元帝尚且是太子时,安
在六部刑部的一颗得力旗子。
待敬元帝上位后,就找准机会将这颗旗子不着痕迹的丢进国子监。
国子监看似华丽夺目,实则里面的根早已腐烂恶臭,敬元帝一直都想安排
手进去整治,无奈找不着机会。
如今好不容易逮住了机会,敬元帝大手一挥,将原来的国子监祭酒撤换下来,补上他的心腹大臣。
别看祭酒只是个教书先生,其实这个位置难熬的很,要绝对的忠于皇帝,替皇帝选拔官场
才。
还要守住本心,在迎合朝中各大当权势力的同时,要对学生鞠躬尽瘁,力求做到不偏不倚,有教无类。
谢行俭在舍馆准备上京事宜时,特意查阅过国子监的有关内容,据县学藏书楼记载,国子监采用的是分馆积分和拨历的教学制度。
分馆积分很好理解,诸位监生分别前往国子监底下设置的六馆进行学习。
因为监生一大半是通过荫监和恩监进来的,所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