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痛久了，就会麻木。「请记住邮箱：ltxsba @ Gmail.com 无法打开网站可发任意内容找回最新地址」
却发现，疼痛如
水，在每个短暂的平息之后，带着冰冷的温度，一寸一寸将我吞噬……
直至灭顶。
「琳，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真是服了你了，把我吓个半死，你居然还有力气讲故事。」艾琳递给我一杯水，点了点自己的牙齿，「你满嘴是血，先漱漱
，否则讲什么都像鬼故事。」
舌尖舔过牙齿，不同于唾
的一种异样的湿滑，我却只尝到淡淡的咸。
过度的烟
与酒
，我的味蕾似乎已经被麻醉了。
可敏感的经却依旧坚强，腹部翻江倒海的痉挛过后，留下丝丝缕缕的抽痛。像刚刚奏出激昂乐曲的琴弦，无法抑制而被动的颤抖着，几乎微不可查。
我把漱的水直接吞了下去，微凉的水经过胃酸与血灼伤的食道，清晰的可以分辨出每一
细流，经过贴近心脏的地方，略略平復着那里的炙痛。
可我受伤的胃却像个不愿面对现实的孩子，对流进去的体强烈的排斥，又是一阵抽搐痉挛。
艾琳用杯子接住我呕吐出来的半稠体，另一只手轻抚着我的背。我听见她毫不掩饰的叹了一气。
我接过她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嘴，尝试着微笑。看到她微皱的眉
和眼中的悲怜，我还是闭上了嘴。
想来我这微笑一定凄惨的可怕。
「你不能再这样折磨自己了，你应该去看医生。」
就连艾琳也憋不住要劝我了。她一向不愿对别
的事
指手画脚，顶多就事论事发表自己的想法，却从不push别去做自己执认的意见，认定每个的选择是他们自己的事，不该被外影响。『地址发布邮箱 ltxsba @ gmail.com』
我一直以为这是她的优点，虽然在外看来有些事不关己的冷血。如今「冷血」如她，也开始对我讲「不能」怎样，「应该」怎样了。
「放心，我会去看医生。」
「光看有什么用，医生开了药也不吃。」她翻弄着床的药瓶。
「吃下去会吐出来。」我实话实说。
「那就去医院打点滴。你这样在家里一个等死是要怎样。」
「一个……等死……」
我忍不住苦笑。
这段
子不是没想过死。
我曾在酒醉的时候站在阳台上，半个身子探进夜风里。地面那么远，也那么近，几乎触手可得。
皮肤上的温度被夜风带离，脑子里却想着，天气开始冷了，半夜谁给她盖好踢掉的被子。
我曾躺在床上不吃不喝，看着天花板，感觉着力气一点一点从身体里抽离，想象着灵魂会升在半空回望自己。
突然耳边响起她撒娇的声音，「哥，我肚子饿了。」
身体条件反
的一跃而起，下意识的走进厨房。
一死了之，就没有我的痛苦，也不会再给她带来困扰。像她那样没心没肺的样子，也许会伤心一阵子，但总有一天会淡忘的。
就像陪伴她长大的外公外婆。我也会变成一张镶在镜框里的照片，隔着玻璃，被灰尘埋没。
可我不想让她忘了我，就算已经走到这一步，就算已经清楚的了解我错的有多离谱，却还是自私的不想让她忘了我。
从前，有一个，在沙漠里独自行走。他很孤单，但他享受寂寞。他有自己给自己做伴，无论太阳多么烈，晒
了他的唇，无论风沙多么大，打伤了他的脸，他都自己承受。他以为自己会一直这样走下去，直至死亡的终点。
突然有一天，他遇到了一阵风。风带着雨水的湿，月光的温柔，滋润了他的唇，安抚了他的脸。
于是，他种下了一颗种子，长出了一颗树，因为这样，就可以把风缠在树枝中间。
风被留住了。
这棵树慢慢的吸收着风的水分，让它不再湿润，坚硬的树枝划过了风柔软的身体，让它遍体鳞伤。
风不再是那个单纯洁凈的风。它迷茫，它犹豫，它踌躇不前。
它迷失在纵横
错的树枝织成的网里，遗忘了自己。
……
「琳，你说，是不是，应该把这棵树连根铲除？」
「为什么？」
「风不是应该伴在云的身边么。砍了树，让风去追逐它原本应该走的路。」
「砍了树有用么？风是流动的空气。已经停留的风就不再是风，就只是空气。」
「……而空气，是生存下去的必要条件。没有空气，就不再生存。」
她就是空气。
是这间空屋子里渐渐淡去的气味，是溶解在窗帘墻壁天花板里的记忆。
而我依靠这些活着。
「所以……」
「琳，我决定了……」
……
砍掉了所有的树枝，只留了光秃秃的树。
他不愿意再伤害风，他放它自由。而他一个守在树下，等待。
等待一个连他自己也无法预知的结果。
「……年轻，你确定？」穿着白色医生袍的中年
惊讶的看着我，「你还不到二十岁。」
我点。「我确定。」
「其实不需要剪断输管，我可以帮你打个结，以后还可以回来解开。復通手术很简单的。」
我摇。「不用了。」
中年和她身边的助手对了个眼色，脸上的表从讶异变为了然。
我躺在那里，看着白色的天花板，想象着她曾经躺在这个医院的某个手术台上。会不会正好是这一个呢？
嘴角微扯，泌尿科和
產科似乎不是一层楼。
手术很简单，只有局部的麻醉，整个异常地清醒，只是偶尔感受到轻微的牵扯。
相对于她经歷过的痛楚，我这一点点牵扯根本微不足道。
我本想让医生不要为我打麻药，可她说什么也不答应，说会疼。
可我寧愿疼。
我自己一个走出手术室，身后传来迫不及待的低语。
「……小伙子长的倒是挺帅的，真是可惜。」
「不过这样也好，这回在外面怎么玩姑娘都无后顾之忧了……」
我不在意她们怎么想我，我只想为我的错做一个补救。也许这个补救已经没有了实质的意义，却是我给自己的一个待。
无论她的选择是什么，我的选择，这辈子就只有一个。
那就是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