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而俞织馨则跟着孙姨娘住。
俞瑢的院子里种满了各种花
，正直春季，满庭花香，一棵粗壮的榆树横枝上系着秋千，而俞瑢正静静坐在秋千上怔怔发呆，风一吹。花瓣落了满
满身。
崔凝没有叫
惊扰她。在旁边站了好一会儿，她才发觉，“崔……崔大。”
俞瑢站起来行礼。
“咱们也不是第一回 见面了。不必多礼。”崔凝对着这个比自己还大几岁的
孩挺有好感。俞瑢不算特别漂亮，但是骨子里有那么一
说不清的劲儿，仿佛无论遇见什么事
都能扛得住，这份倔强隐忍偏又带着一丝脆弱。让瞧着心疼。
崔凝在石凳上坐下，问道。“你在想些什么？”
“很多事。”俞瑢见她态度随意，便也不再拘谨，坐在她对面吩咐侍上茶，而后才又继续道。“想必大也看出来了，我和我母亲在这家里不大受待见，我也差不多是要出嫁的年纪了。不管父亲再怎么不上心，我都是嫡。总不会嫁的太差，可待我嫁出去之后，以母亲那个
子……唉！”
俞夫确实软弱，只是崔凝有点不明白，“俞夫乃是正室，又有三品诰命，何至于如此担心？”
俞瑢淡淡一笑，苍白的脸被桃花映得微红，竟是平添了几分姿色，“三品诰命又如何，大可见浮浮沉沉，连皇后都有落马的时候？”
通常况下，后宅并不是能讲通道理的地方。
“孙姨娘是父亲青梅竹马，打小儿定的亲事，只是后来孙姨娘家道中落，待嫁的年纪不知所踪，父亲令遍寻不见，便以为她早已不在这世上了，于是隔年另娶了夫。谁料，没过半年，孙姨娘找上门了……”
俞尚书的原配夫身出名门，容貌秀丽，温婉，行事更是大方得体，挑不出半点错处来，她将内宅打理的妥妥帖帖又不乏温柔小意，俞尚书极为
重。孙姨娘在外讨生活，同一个高高在上的贵夫比起来，别说是气度，便是容貌都逊色不止一点半点，如此况俞尚书又怎么可能休妻！
俞尚书想着自己找了两年等了两年，已算仁义至尽，他是余家嫡长子，总不能为个守一辈子不娶，只不过念在两小时的分，又有过婚约，便打算帮她在长安立足，再寻个好家嫁去。
孙姨娘很识趣的没有贴上来，接受俞尚书的安排在长安住下来，然而她接过房契和钱财的时候却说：自己接了这些，两家互无亏欠，她已过了嫁的大好年纪，便不做他想，从此在家做个居士，青灯古佛了此残生。
这一番言辞，倒是让俞尚书生出一些不忍和愧疚。
事后孙姨娘也的确没有纠缠，安安分分的过自己的
子，只逢年过节备一些礼品给老夫。
子一直平静无波，直到原配夫生二胎的时候突然难产。
俞尚书请了御医，好歹保住了母子的命，只是原配夫就此落下了病根，没几年便撒手寰。俞尚书悲痛不已，就在这时，孙姨娘恰是时机的出现，安抚俞尚书。
这两之间发生过什么事，俞瑢并不清楚，只是听说俞尚书去了一趟江南道，便突然向黄家提亲，成亲之后纳了孙氏为妾。
“从一些家生子的
中，我才明白父亲为何会娶母亲。”俞瑢惨笑，“因为母亲很像父亲的原配夫。”
黄氏不管是从容貌还是气质，与原配都有八九分相似，俞尚书乍见之下恍然看见了妻子二八芳华刚刚嫁给自己的模样，忍不住想法子将娶了回来。
可惜成亲之后他才发现，这世上果然没有两片相同的树叶，黄氏与原配夫相似的也只有外貌和温婉的气质了，里子简直是天壤之别，原配夫是他温柔的港湾，是他的贤内助，是他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而黄氏却是需要他花费无数
力哄着的小孩，心思敏感脆弱，他稍有疏忽便见着她眼泪汪汪。
是他自己求娶回来的，又长得如此像自己
的妻子，俞尚书也就忍了，一哄竟是哄了她这么些年。他的小心呵护没有一丝一毫是因为喜，心里自然不当她是一回事，甚至觉得她是负累，不仅仅比不上原配夫，就连孙姨娘也多有不如。
这些，就连俞瑢都看的一清二楚，偏偏黄氏还沉浸在夫君的温柔之中。
“看我，胡
说了一通。”俞瑢满是歉意道，“不知大来找我所为何事？”
第74章 畸恋
“无事，本来要去见孙姨娘，因她那边有些不大方便，便折道来看看你。”崔凝看着她平静无波的眼眸，不禁问道，“怎么不去陪陪俞夫？”
俞瑢默默摇。
带着花香的风拂过，温柔的令醺醺然，崔凝脑子却无比的清醒，一面不断串联今知道的各种消息，一面等着她说话。
静了一会儿，俞瑢才缓缓道，“我也有累的时候。”
语气温和平缓，可崔凝听出了其中颓然无力。
“可能自我懂事起，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安慰母亲吧。”俞瑢叹道。
“小时候不明白，见她流泪便用各种法子逗她开心，待我渐渐能辨明是非，知晓了父亲娶母亲的原因，又觉得她可怜。”俞瑢揉了揉
涩的眼睛，没有流出眼泪，声音却哑了，“说一句大逆不道的话，有时候我总觉得自己才像是个母亲。二妹惨死，我看见了，我很害怕，从骨缝里往外冒寒气，连屋里都不敢呆，坐在阳光下才觉得暖和，实在没有力安慰母亲了，我就是想歇一会。”
崔凝看过供词，知晓事发之后是俞夫、俞瑢和孙姨娘最先到现场，孙姨娘当场就晕过去了，俞瑢虽未晕，却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俞夫被俞瑢拦着只远远瞧了一眼罢了。
对于宅大院里的子来说直面那种血腥场面的冲击力太大了，更何况，那个是相见、有血缘关系的亲。
崔凝很能理解这种感受，“多想想以后的事就不会害怕了。”
她每一次想到未来，都觉任重道远。实在不应该
费时间去悲伤害怕。
“以后……我都不知道想过多少回了。”俞瑢苦笑，长长叹了气。
花儿一般的年纪，几乎是说一句都止不住要叹息一回，仿佛心里有散不尽的苦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