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不只如此，还说……要摊丁
亩……小老儿几代本分经营，才略有一些薄田，家里也是有功名的
，这功名竟也不能免赋，还说什么……官绅一体，都要纳税，这……这还像话？小老儿与之理论，对方非但不觉得惭愧，竟还对小老儿痛加斥责，青天老爷啊……”
高祥同
地看着眼前这耆老，却是点点
道：“是这样啊。”
耆老道：“今
……小老儿算是想明白了，那些狗官，不教我好活，我便和他们拼了。今万请老爷做主，如若不然……”
“如若不然，怎么样？”高祥和颜悦色地扶着耆老的手臂，笑容可掬地道。
耆老道：“如若不然……便活不下去了……反正横竖是死……”
高祥道：“横竖是死，所以你还要谋反不成？”
耆老顿时脸色一变。
也就在这话出
的瞬间，高祥亦是脸色一变，他突然怒道：“都说白莲教已败坏了乡里，当初老夫还不信，今倒是见了，你这贼，好大的胆，竟还敢要挟官府，这定是白莲教唆使！”
“来……这些违抗军令，十恶不赦，立即捆绑至县里，打三十板子，带枷示众，要教这芜湖县上下都好好地看一看，违抗军令，勾结教匪是什么下场。”
“喏。”
差役们轰然应诺。
这耆老的脸上僵了僵，随即张大眼睛道：“我有功名……”
高祥道：“敢问老家是何功名？”
“秀才也。”
“哪一年的秀才？”
“至正二十五年……”
高祥道：“那是元朝的秀才，与本朝何
？何况……即便你是本朝的秀才，勾结白莲教，也是万死之罪，来……去知会教谕，革了他的功名，这样的刁民，冥顽不灵，不可轻饶。”
说罢，再也不理这耆老，脆地转了身，径自回了自己的车马中去。
了车马，便听到差役们捉的喧嚣，闹得
飞狗跳，高祥却是五内俱焚，眼圈都红了。
这让他想起了自己的老父，他那老父也是至正年间中了功名的读书，也是和这耆老的模样。
只怕……老父是这耆老，也会因为清丈土地，摊丁亩而闹起事端来。
若是以往，他对这耆老，必定是以礼相待，到时……免不得太平府上下都对他
称赞。
可他如今……没路可走了啊。
这些状告到他的上来，他若是稍稍对他们客气一点，他们便会觉得还有希望，到时便会有越来越多来状告和滋事。
到了那时，别说摊丁亩、一体纳粮，便连清丈土地都做不到。
事办不成，威国公定要拿他脑袋的。
三之前，他接到了家书，书信中说，他的母亲大寿，威国公居然还惦记着，命送去了一份大礼祝寿……
一想到这个，高祥便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事很明显了，他跟着张安世一条路走到黑，家就是去祝寿，若是这事办不成，说不定……就扣一个勾结白莲教的帽子，杀他全家了。
此时，外传出那耆老凄厉的哀嚎：“高祥，你这狗官，你这狗官……”
高祥一动不动地端坐着，他慢慢麻木了，只是亲耳听到这儿，还是不免有几分刺痛。
这是自己的同类啊，同类相残，听他们的怒吼，真是扎心剔骨！此等切肤之痛，教他平复下来的心，又翻江倒海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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