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演戏就是正视自己的内心,不这样做就没办法前进。以前的我...就是觉得既然成为不了强大的自己,那当个黑猩猩也没差。」
说出想当个黑猩猩──没办法想象未来,也不寻求成长的七海已经不在了。
她看着我和六花,露出了微笑。
「但不是这样的。软弱的
穿上铠甲并不会变强,只有看清自己的弱小才是最初的第一步。演戏不是要替换掉自我,也不是覆盖掉,而是追加上来。不这样的话,"御剑七海"这名演员就没有价值了。」
如果只是要成为别
,那么只要能做到这点的演员,不管是谁都行。
但演戏的世界不只如此。需要这样的演技就会提到那名演员,必须得做到这样才行。
「演技真
奥啊。」
「欸嘿嘿,就是这样啦─。可是啊...我之所以能肯定软弱的自己,都是因为我身边有个一直在鼓励我的
啊。」
说完之后,七海像是要跟自己的
儿对抗,也抱了过来。
「...要一直在我身旁看着我喔,学长。」
她的轻声呢喃,仿佛又回到了学生时代。
如果和七海从早上就开始调
,那时间不管有多少都不够用。
所以我依依不舍地早早就结束了,接着要去看看游戏室里最后的两
。
在那里的是全神贯注挥舞蜡笔的幼小少年,以及在旁边看着为他素描的年幼少
──不,那是我的妻子。
御剑暮叶的年轻外貌从学生时期就没变过,那张娃娃脸直到现在都还会被误认为是个学生。
只是她的表
已经是个充满慈
的母亲了,她的内心也的确有所成长。
「在画些什么呢?」
搭话之后,暮叶转
过来,露出了微笑。
「啊,绫
先生早安。我在画这孩子。把正在画画的
画下来,还满有趣的呢。」
她到现在也还是用着敬语,对我的称呼加上了先生。
据本
表示,与其改得支离
碎,还是这样更让
安心。
而暮叶的手边,正画着以认真的表
,像武士一样握着蜡笔的儿子──御剑夕辉的身影。
从她的角度来看,这只是她闲着没事随手画出的东西。
但这可是不借助一彦先生的名气,也以画家身分得到好评的暮叶之作。这是能传达出对儿子的
,非常
的一幅作品。
「夕辉这边的话是...嗯嗯?」
我看到儿子的画不禁歪了一下
。
看似不喜欢说话也难以从表
看出
绪的他小声地说。
「大佛。」
「原来...如此?」
这么一看的确是一尊巨大的大佛,很难想象这么细腻又有魄力的画作竟然是用蜡笔画出来的。
可是,为什么是大佛...?
用来当作小孩的绘画题材,是不是哪里怪怪的?
「呵呵...前阵子电视有播过特别节目,那时候他一看到就迷上了。」
暮叶笑着说。我们的儿子会迷上大佛,他的感
也相当独到啊。
「这孩子跟他的爷爷很像,尤其是对事物看法和常
不同这点特别像。可是...」
她手指指着的地方,画着一群小小的
抬
看着大佛。
虽然有点小看不太清楚,但他们的背影都有好好抓出特征。一共是九
──
数和我们全家
一样。
感觉到视线低
一看,再次抬起
来的夕辉微微露出笑容。
「...大佛,想跟大家一起去看。」
「啊啊,一定会去。约好啰。」
我用力点了
。
听到我们说的话,暮叶轻轻地贴近,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
「这孩子不会像父亲那样,也不会像过去的我那样吧。因为夕辉在画画的时候,看起来是这么开心。」
我也这么认为。
这孩子的画跟一彦先生的作品风格完全不同。我的孩子们全都继承了很好的才能,实在是倍感恩惠。
「我是这么想的。绘画可以表达出画家的
生。只用一种颜色的画看起来一定很单调吧。每个
各自拥有的颜色都不相同,而每次的与
流,都会添上一份新的颜色。就像油画那样不断重叠上去,有时是灰色的,有时也会绽放灿烂的色彩。所以我才会觉得,绘画真的很有趣。」
混合了各种颜色而成形。
照这样来看,夕辉手中的蜡笔已经有好几种颜色了吧。
所以他一定不会被孤独和虚无占据内心的。
「我并不是要否定父亲的世界观...但他还是会感到孤独吧。这孩子一定不会变成父亲或是我的仿造品,因为我已经从父亲那学到这一点了。」
说完之后,暮叶将画好的画转了过来。
夕辉看到之后两眼放光,双手不停挥舞。
「妈妈的画真的好厉害啊!妈妈,这张也可以挂在我的房间吗?」
「咦咦!?又、又要挂在房间...你带朋友来玩的时候我会很难为
啊,再考虑一下吧...」
暮叶害羞到脸颊通红。
光是看到这张画,夕辉自己也能充分感受到对他的
了吧。
要说为什么的话。
「──实在是画得太过美化啦。」
再也没必要埋到樱花树下了。
因为她已经比谁都清楚要怎么传达出
了。
结束早上的亲子
流时间,我一个
往车子的方向走去。
买完被拜托要买的东西之后。又开了约一小时的车。
车窗外逐渐转变为怀念的景色,透出了些许乡愁。
抵达目的地之后,到停车场停好车,提好袋子走在石子路上。
这里是墓地。我一边眺望井然有序的石碑,一边仰望天空。
多亏今天的天空万里无云,也让心
跟着不带一丝
霾。
没多久我就到达目的地的墓前,供奉带来的东西之后双手合十。
这是父亲和母亲的墓。
结果是和父母他们就这么疏远的永别。每次来到这里,我都会被罪恶感压得喘不过气。
如果我没来这个世界,说不定他们就不会丧命了。
也许是为了平衡幸福的天平,在这个世界得到这么多的幸福才会返还这样的不幸。
不过这些说穿了也只是我的想法,全是自说自话。
就算我没过来,父母也有可能遭遇
通事故。不过我没机会确认了。
真讽刺啊。就算他们两
还在原本的世界好好活着,我也没办法重新构筑和他们之间的关系了。
所以对他们我只剩下后悔。
不管怎么挣扎,直到最后我都只能作为一个没能去
父母的儿子。
默哀片刻,缓缓抬起腰来。
一边用毛刷清扫光滑的墓碑,一边不由自主地喃喃自语。
「在那之后过了十几年了...吗。儿子这么不孝真是抱歉。父亲,母亲。」
我只能祈祷了。祈祷他们还在原本的世界很有
神的活着。
我现在能做的只有这些。
「还有可能...回去原本的世界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