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嘛……」她拖长了语调，那双美丽的眸子在鹿清彤的脸上打了个转，
「鹿主簿的脉象，除了这气虚体弱的底子之外，倒还有些……嗯……」
她故意顿了顿，看着鹿清彤那瞬间变得紧张起来的神
，才慢悠悠地吐出了
后半句话。
「……倒还有些
阳调和、气血奔涌之像呢。」
此话一出，鹿清彤的脸，「轰」的一下，瞬间红了个通透。
「阳调和、气血奔涌」，鹿清彤此刻确实气血奔涌了。
她只觉得浑身的血
，在一瞬间，全部涌向了那张早已通红的脸。她的心脏
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仿佛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她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她以为那夜的疯狂只存在于她和孙廷萧之间，她以
为那些士兵的尊敬只是捕风捉影的猜测。
可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位初次见面的苏院判，仅仅是搭了搭她的脉，便将她
最大的秘密，看得一清二楚！
这……这简直比被
当场捉
在床，还要让她感到羞耻和无所遁形！
鹿清彤坐在那里，手足无措，恨不得能立刻在地上挖个
钻进去。她张了张
嘴，想说些什么来辩解，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样，一个字也发不出
来。
看着她那副恨不得当场昏死过去的窘迫模样，苏念晚嘴角的笑意，愈发
了。
她没有继续穷追猛打，而是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慢条斯理地给了她一个
台阶下。
「哦？看来是鹿主簿误会了。」她轻笑一声，缓缓说道，「我的意思是，你
近来心舒畅，心结得解，所以气血运行得比往常要活泼顺畅许多。于你的体质
而言，这是好事。」
这番解释，听起来合合理，滴水不漏。
可鹿清彤知道，这不过是这位心思玲珑的苏院判，在体面地为她遮掩罢了。
她正想顺着这个台阶赶紧下来，诺诺地应两声，把这尴尬的一页翻过去，苏
念晚却又放下了茶杯，身子微微前倾，用一种只有她们两才能听见的声音，接
着说道：「不过嘛……」
她的声音压得更低，语气也从刚才的官方客套，变成了一种
之间私密的、
带着关切的提点。
「子初经事，又逢你这般体弱的底子，更要注意保暖，万万不可贪凉。
事后……也要及时清洁，免得污秽
体，将来落下病根。」
她顿了顿，抬眼看了一眼帐外校场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无奈又宠溺的笑。
「那个不懂子的
常起居，想必对你这些关心的也不到位。」
鹿清彤彻底僵住了。
如果说刚才那句「阳调和」是暗示，那现在这番话，就是明示了。
苏念晚不仅知道她和孙廷萧发生了什么，甚至连那是她的「初次」，都一并
看了出来。
她没有嫉妒，没有愤怒，没有质问。她只是像一个经验丰富的姐姐，在提点
一个初涉事的妹妹，教她如何
护自己的身体。甚至鹿清彤还听出了一丝同为
孙廷萧的、无可奈何的「同仇敌忾」。
这位苏院判……她……
帐内的空气，陷了一种奇妙的、之间独有的静谧。
苏念晚那番体贴微的提点，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鹿清彤心中那扇紧锁
的大门。羞耻、尴尬、戒备……这些绪，在苏念晚那坦然而温暖的目光中，悄
然消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强烈的倾诉欲和好奇心。她想知道，关于
孙廷萧的过去。
她想知道，眼前这个与他之间，究竟有着怎样的一段故事。
于是，她吸一
气，抬起
，迎上了苏念晚的目光。她的称呼，也在不知
不觉间，发生了改变。
「苏姐姐，」鹿清彤的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可以……为我讲讲，你和
将军，是如何相识的么？」
苏念晚微微一怔。
她没想到，眼前这个看起来清冷柔弱的小姑娘，竟会如此直接地问出这个问
题。
原来，你也知道我和他。
她看着鹿清彤那双清澈而执着的眼睛，那里面，没有嫉妒，没有试探，只有
最纯粹的好奇。苏念晚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追忆往昔的、温柔而又带着一丝苦
涩的微笑。
「那已经是……十年前的事了。」
那时的孙廷萧，还不是今天这个权倾朝野、一之下万之上的骁骑将军。
他只是一个率领着一标马的下层军官，虽然已在军中崭露角，却远未到今
这般呼风唤雨的地步。
而那时的苏念晚，也还不是今天这位得皇后信赖的太医院判。她只是一个
普通的医，在家乡银州州郡长官的僚属中，做着一名不起眼的医生。
那一年，西北的党项起兵作
，侵扰边境。孙廷萧所在的部队，奉命前往
平叛。
那是一场惨烈的战斗。几番鏖战下来，孙廷萧身先士卒，亲自带队冲杀。他
勇则勇矣，却也因此身中数箭，其中一箭，更是离心脏只差分毫。
当被士兵们从尸山血海中抬下来的时候，他已经成了一个血，气息奄奄，
只剩下了半气。
而被州郡官署派去前线帮忙救治伤兵的苏念晚，就在那间堆满了伤员、充满
了血腥与呻吟味的临时营帐里，第一次，见到了那个命悬一线的、年轻的军官。
苏念晚的声音，平静而舒缓，仿佛在讲述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
她讲了彼时二十三岁的她，是如何在那间简陋的营帐里，不眠不休了三天三
夜。她如何顶着所有都认为他必死无疑的压力，用尽浑身解数，一次次地将那
个二十五岁的年轻军官，从死神的镰刀下，抢了回来。
她讲了如何为他清创、拔箭、缝合伤，如何用汤药为他吊住最后一气。
鹿清彤听得心惊
跳，手心都攥出了汗。她似乎能透过苏念晚平淡的叙述，
看到那个浑身是血、命悬一线的孙廷萧，也看到了这个年轻医，在血与火之中，
所展现出的惊医术与过胆魄。
英雄救美，美救英雄。
鹿清彤本以为，接下来，便会是孙廷萧伤愈之后，如何与这位救命恩感
笃，最终私定终身的才子佳故事。
可苏念晚接下来说的话，却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
「不过，」苏念晚看着鹿清彤那双充满了期待的眼睛，忽然笑了笑，那笑容
里，带着一丝让看不懂的释然，「他伤好之后，便归队了。而我，也回到了银
州。因为，我当年尚有夫婿。」
「啊？」鹿清彤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