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12-15
（1.1）
北京，百子湾社区，傍晚六点二十五分。
沈毅抬手看了眼手表，表盘上的秒针不紧不慢地走着。他站在一栋公寓式居
民楼的十二层走廊上，身后跟着三名同事，全部神
严肃。
「确定是1207室？」沈毅压低声音问，右手摸了摸腰后的手铐。这是他刚从
警校毕业后的第三个月，参与的第一个大规模扫黄行动。
老陈点点
，这个队里
了十二年的老刑警，下
朝走廊尽的那扇门扬了
扬：「错不了，邓立德就在里面。这孙子够
，租了十三套房子，自己住最靠里
的。」
对讲机里传来各小组陆续汇报的声音：
「七层，702室，控制两
。」
「九层，904室，控制一。」
「十一层，1103室，控制三。」
沈毅
吸一
气，胸膛里心脏跳得有点快。警校的训练和两年的实战让他学
会了控制紧张，但每次行动前的那
劲儿仍在。
老陈拍了拍他的肩膀：「小沈，一会儿你跟在我后面。」
沈毅点，没说话。
六点三十分整，对讲机里传来队长郭海飞的命令：「行动！」
老陈一脚踹开1207室的房门，四鱼贯而
。
「警察！别动！」
沈毅是第三个冲进去的。客厅里，一个穿着灰色t恤、身材瘦的粗莽男正
从沙发上跳起来，手里拿着手机似乎要往窗外扔。沈毅一个箭步上前，抓住对方
手腕，熟练地一扭一压，手机应声落地。
「邓立德？」老陈问。
瘦男喘着粗气，额上瞬间冒出了汗珠：「你们什么？我什么都没！
我就住这儿！」
沈毅瞥了一眼地上的手机，屏幕还亮着，上面是一条未发送完的消息：「有
条子，快——」
「什么都没？」老陈冷笑一声，示意沈毅把他铐上，「那你解释解释，为
什么你这十三套房子里的姑娘，手机里都有你的联系方式？」
邓立德被反铐着，眼睛四处
转：「那是我租给她们的，我就是个二房东。
」
沈毅没理会他的辩解，环顾这间公寓。与之前搜查的那些用作卖
场所的房
间不同，这里净整洁得过分。客厅里只有一张沙发、一个茶几和一台电视，没
有多余的装饰，也没有任何私物品。
「儿，卧室有发现。」小李从里间探出。
老陈走进卧室，沈毅押着邓立德跟上。卧室同样简洁，但床柜的抽屉被拉
开后，露出了里面的几本护照和一叠现金。「这些护照怎么回事？」老陈拿起一
本，翻开，是邓立德的照片，但名字不同。
邓立德咽了唾沫：「那、那是假的，我就是办着玩。」
「儿，这还有个暗格。」小王敲打着衣柜的内壁，传来空
的回声。
几分钟后，他们从衣柜后的暗格里拖出一个小型保险箱。
老陈看向邓立德：「钥匙？」
邓立德摇：「那不是我的，这房子我刚租不久。」
沈毅蹲下身，仔细观察保险箱的结构，然后从袋里掏出一个小工具。
两分钟后，保险箱「咔哒」一声开了。
里面整整齐齐放着七本账本和三个u盘。
邓立德看到这些东西，脸色瞬间惨白。
老陈翻看账本，嘴角勾起一丝冷笑：「邓老板，记账挺仔细啊。」
沈毅拿起一个u盘，问道：「这些是什么？」
邓立德突然激动起来：「那不是我一个的生意！你们不能全算在我上！
」
沈毅与老陈对视一眼，明白这话已经等于招认。
「带走。」老陈挥手。
沈毅押着邓立德走出房间，走廊上其他小组也在陆续收队。对讲机里传来王
队的声音：「行动结束，共抓获十三名卖员和一名组织者，收队。」
下楼时，邓立德突然低声对沈毅说：「小兄弟，新来的吧？这行水，你放
我一马，我给你这个数。」他比了个五的手势。
沈毅面无表：「留着你跟法官说吧。」
楼下停着五辆警车，闪烁的蓝红灯光把傍晚的百子湾社区映得忽明忽暗。一
些居民站在不远处围观，
接耳。沈毅把邓立德押到第三辆警车前，用手护着
他的顶，把他塞进后座。
「老实点。」沈毅关门前说。
邓立德突然笑了，那笑容让沈毅很不舒服：「小警察，咱们还会见面的。」
沈毅关上车门，没理会这句话。他站在车旁，看着同事们把其他嫌疑一一
押上车。初秋的北京傍晚已有凉意，但他感觉后背有点汗湿。
老陈走过来，递给他一瓶水：「得不错。」
沈毅拧开瓶盖喝了一：「陈哥，我觉得有点不对劲。」
「怎么？」
「太顺利了。」沈毅看着关着邓立德的那辆警车，「我们掌握线索太明确了，
就像有故意给我们的一样。」
老陈笑了笑，眼角挤出几条皱纹：「能想到这层，不错。不过现在不是讨论
这个的时候，先回去审讯。」
沈毅点，又喝了水。警校毕业时，他是全班综合成绩第三名，选择当刑
警是因为觉得这样能最直接地打击犯罪。但这两年让他明白，现实中的犯罪往往
不像教科书里那样非黑即白。
＊＊＊ ＊＊＊ ＊＊＊
行动结束后的分局，灯火通明，声鼎沸。
十几名嫌疑在不同的审讯室里接受问话，走廊里脚步声、询问声、对讲机
的电流声混杂在一起。沈毅和同事们穿梭其间，负责初步的笔录和材料整理工作。
大量的信息需要核实，大量的证据需要登记库，整个队伍像一台密而高效的
机器，运转到夜。
宏观来看，这次行动战果颇丰，证据链也比较完整，同事们脸上都带着一丝
疲惫的欣慰。沈毅参与了几份次要嫌疑的笔录后，被安排去协助整理核心物
邓立德的初步卷宗。
在档案室，同事调出了邓立德的前科记录。
沈毅接过那份薄薄几页纸，却感觉分量不轻。
邓立德，三十二岁，哈尔滨。
照片是几年前的，比现在看起来青涩一些，但眼神里那子混不吝的劲儿如
出一辙。
卷宗显示，早在五年前，他就在哈尔滨因组织卖罪被判处有期徒刑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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