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像刀子,先割自己,再割他。
江霖整个
安静地坐在那里,没有打断,没有解释,
只是听着,听到最后,连呼吸都放得很轻。
等她哭到没力气,只剩抽噎时,
他停顿了一下,像把什么东西硬生生吞回去,
然后轻轻笑了一下,那个笑里全是苦:
「芷晴,我可以退得很远。」
「从今以后,我们就只当普通朋友,点
打招呼的那种。」
「或者连普通朋友都不当也行。」
「你就当这一切是一场很长很奇怪的梦,醒了就过去了。」
「我不会再打扰你,不会再提任何要求,也不会告诉任何
。」
「你好好过
子,好好跟陈浩在一起,好好吃饭、睡觉、笑。」
「我保证。」
他说完,把镜
转向电脑桌面,
打开回收桶、再打开好几层资料夹,最后拉出那个早就空掉的「backup」档案夹,
让她亲眼看见里面什么都没有,
然后把整个资料夹永久删除,连回收桶都清空。
做完这一切,他把镜
转回来,
对她笑了笑,眼睛却红得厉害:
「好了,现在真的什么都不剩了。」
「晚安,芷晴。」
他挂断了视讯。
萤幕瞬间黑掉。
林芷晴把手机抱在胸
,整个
蜷进被子最
处,像要把自己折进一个谁也找不到的角落,泪水沿着鼻樑滑进嘴角,鹹得发苦,她却分辨不出这滴眼泪是因为终於松开枷锁,还是因为那条枷锁曾经勒得太
、伤
还在隐隐作痛。
她指尖颤着打开相簿,一格一格往回滑,萤幕冷白的光映在她湿红的眼底,原本预期会撞见那些让她崩溃的画面,却只剩空白的灰色底图,连云端备份的痕迹都被她亲手抹得一乾二净。
那一瞬间,她哭出了声,呜咽卡在喉咙里像碎玻璃翻滚,不是恨,也不是怨不起任何
,只觉得终於能把那段最黑最重的记忆拖进垃圾桶,按下永远删除,听见系统提示「已清空」时,心脏狠狠抽了一下,疼得发抖,却又轻得像飘起来。
窗外夜风掠过银杏,树叶沙沙地撞在一起,声音轻得像有
在远处替她说对不起。
她关掉手机,萤幕黑下去的瞬间,宿舍的黑暗整个涌进来,她把被子拉到下
,抱得死紧,这几个月来第一次,哭到呼吸都断断续续,却在眼泪还挂在睫毛上的时候,沉沉睡着了。
梦里没有酒店的镜
,没有
紫色跳蛋的嗡鸣,也没有那句哑着嗓子的「乖」,只有一条很长很长的路,尽
看不见,她一个
慢慢走,风吹得裙摆贴在小腿上,有点凉,却不再害怕。
从那天江霖挂断视讯、说完「到此为止」之后,两
真的成了最熟悉的陌生
。
同一间阶梯教室,同一门选修,他坐最后一排靠窗,阳光落在他侧脸,像给他镀了一层冷金属,她坐中间靠走道,两
中间隔着整整八排座位,像隔了一整片结冰的太平洋。
偶尔抬
,视线撞上的零点一秒,他先垂下眼,她也立刻低
,心跳
了一拍,却谁都没再开
。
她经过他身边时,空气里总会残留一点淡淡的菸
味,混着那味道曾经让她胃里翻江倒海,现在只让心
微微发紧,像被细针扎了一下,然后就过去了。
她以为自己会夜夜恶梦,会在半夜惊醒抓着被子大哭,怕那些影片突然在校内论坛炸开,可奇怪的是,梦里再也没有那些画面,也听不见那句带笑的命令。
她开始能一觉睡到天亮,睫毛乾爽,不再因为哭肿黏成一团。
陈浩每天都来找她。
早上在教室门
等,递来一杯温热的豆浆,杯壁烫手,他却先握一会儿再给她,怕她被烫到。
中午在食堂占座,用身体把她那份糖醋里脊护得严严实实,像守护什么珍宝。
傍晚陪她去
场散步,十指相扣晃到路灯一盏盏亮起,他会把外套脱下来披到她肩上,会在她缩脖子说冷时,直接把她整个
抱进怀里,下
搁在她
顶轻轻蹭。
她笑得越来越多,嘴角弯起的弧度连室友都说像换了一个
。
可偶尔。
当陈浩单膝蹲下帮她系松掉的鞋带,阳光落在他的后颈,露出那片乾净的皮肤时。
当他把热可可递给她,掌心被纸杯烫得泛红,却还是先吹了吹才让她接过去时。
她心里会突然浮起一种说不出来的空
,像胸腔里被挖走了一块什么,空气灌进去,冷得发疼,却怎么也填不满,也说不出到底缺了什么。
直到一个月后。
周五晚上21:58,宿舍灯光昏黄,窗外偶尔传来
场的笑闹声。
林芷晴抱着换洗衣服推开浴室门,反手把门锁扣上,随手把衣服倒进洗衣篮。
「噹。」
很轻的一声,却像一根细针,毫无预警地扎进她心脏最软的地方。
紫色跳蛋静静躺在篮子最底,尾绳蜷成一小团,表面蒙了薄薄一层灰,像被遗忘很久的旧玩具。
她愣在原地。
指尖悬在半空停了很久,才慢慢伸过去,像触碰什么随时会
炸的危险物品那样,小心翼翼地把它捡起来。
掌心传来熟悉的矽胶触感,却是冰冷的。
她没想太多,只是下意识地把跳蛋用刚刚那条乾净的浅蓝色内裤包住,像以前那样紧紧抱在胸前,带进淋浴间。
热水开到最大,水汽瞬间吞没整个狭窄空间,镜子蒙上一层白雾。
她先把等会儿要穿的睡衣、内裤、胸罩一件一件挂在门后的挂钩上,再把髒衣服放进桶子,等会儿拿出去洗。
然后她关掉水,赤
地坐到浴室矮椅上。
跳蛋躺在她掌心,像一颗沉睡的子弹。
她盯着它,盯了很久很久,久到水汽开始散去,久到镜子里的自己从模糊变得清晰,睫毛上还挂着细小的水珠。
她想起江霖说的那句「一场奇怪的梦」,想起他清空回收桶时眼尾泛红的模样,想起那句哑着嗓子的「好好过
子」。
她突然明白,那一个月来胸
反覆出现的空
,不是因为还在恨他,而是因为,她好像有那么一点点,想念那个曾经把她
到绝境、又把她从绝境里一点一点拉回来的
。
眼泪掉下来的时候,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不是崩溃的哭,只是很安静地流泪,顺着下
滴到大腿,烫得她皮肤一颤。
她把跳蛋举到眼前,看着那颗曾经让她生不如死的东西,然后轻轻地,把它放回刚刚那堆乾净衣服的最底下。
她没开震动,也没自慰。
只是起身,重新打开热水,让滚烫的水流哗啦啦地沖下来,沖过肩膀、胸
、小腹、大腿内侧,把这一个月所有的灰尘、所有的犹豫、所有的自我厌恶,一并沖进地漏。
洗完澡,她把跳蛋拿到水龙
下,用热水烫了很久很久,认真地用沐浴
洗了两遍,再用清水沖乾净。
然后包进乾净的毛巾里,像包一个再也不会醒的秘密,放回抽屉最
处。
走出浴室时,她赤脚踩过被热气烘暖的地板,脚心传来微微的刺痛,脸颊是蒸腾后的
红。
她拉开窗,
